“怎么了,不可以吗?”我惊讶的问。
微怔之后,水容的眸光顿时一亮,若朝阳出谷,“不,怎么会呢?我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你愿意了解我们的过去了。太好了,太好了,我,我,我该从哪里说起呢?”
“从我们怎么认识的开始说吧。”看他孩子气的样子,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我的心情,似是略微的好了一点。
“好,就从我们认识开始说起。”水容点点头,如数家珍般说着他和流霞之间的点点滴滴。
原来十六年前皇帝东巡洛阳,在行宫遇到并宠幸了水妃娘娘,一年后水妃诞下龙子。不料未及满月,龙子便被人抱走,从此杳无音讯。直到三年前,皇帝和水妃再幸洛阳,竟然在联锦部的戏子中,发现了失踪十五年的皇子,也就是眼前的玉王水容。
皇帝下令彻查此事,原来系当年嫉恨水妃的如妃所为,她本是要命宫女将龙子杀死,不料那宫女于心不忍,偷偷抱出了龙子,将他放在了联锦部的门口。
同样出身联锦部的孤子流霞,与水容同岁,较水容稍小两个月,自婴儿一起长大,直到十二岁时水容被带回皇宫才被迫分开,二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情同手足。
“那这三年之间呢?这三年,你没有和我见过面吗?”我突然想到水容的叙述,似乎空白了三年,在流霞生命中的这三年留白,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水容点点头,继续道,“恩,我在宫内稳定后,就一直派人找你。可是我派来的人回来却说,你唱戏唱|红了之后,被东风昨夜楼的东风带走了,从此杳无音讯。直到几日前,我听说琼珠楼新来了个戏子,正是三年前红透洛阳城的醉流霞,才找到了你。”
东风,竟然是东风昨夜楼的东风,流霞和东风,会是什么关系?既然他带走了流霞,流霞又何以要卖身为琼珠楼的相公?
突然间,一道晴天霹雳打在我心上。难道,羽觞,就是东风?!
“霞弟,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瞧你,出了这么多冷汗。”水容从袖间掏出一块丝帕,轻轻地为我拭着额间的微汗。
“王爷,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我拨开水容的手,怔怔地道。
水容的手凝滞在空中,手中的丝帕掉在地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震惊,“霞弟,你说什么?”
我狠下心,“听了你那些故事之后,我心中一点也想不起来,连半点感动都没有。所以,请你离开我,请你离我远一点,不要再干扰我以后的生活。”
“不,霞弟,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就算你一点也想不起来,一点也不感动,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地回忆,慢慢地感动。请求你,再给我些时间,不要,不要把我从你的心上驱逐,好不好?”
“好不好,霞弟?”
水容摇着我的肩,摇得我的头,跟个拨浪鼓似的,摇得我一阵晕眩。仍然可以看到,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泪光闪闪。
“啪”
空气为之一凝,我甩了水容一巴掌。
“没有用的,因为,我已经爱上了羽觞。”看着他在我的一掌下清醒,我嘴上无情,心,却微微泛疼。
“这,怎么可能?”水容怔怔地看着我。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们已经分开三年,何况,三年前,我也没说过‘我爱你’,不是吗?”我冷静的看着他,三年前,他们不过是十来岁的孩童,哪里就到了谈情说爱的地步,就算有,最多也是没捅破窗户纸的暧昧。
果然,我在水容圆圆的脸上,收到了我所期望的表情,于是我继续说,“你要我再说一遍吗,我爱的人,是羽觞。”
“你不是霞弟,霞弟断然不会这么无情的。”水容看着我,眼里带着痴,带着恨,带着不愿相信。
“对,我不是流霞,永远不再是,你的霞弟。所以这个,还给你!”我拔下右耳上的红莲耳钉,扔在地上。在水容所叙述的故事中,流霞右耳的红莲耳钉,与水容左耳的红莲耳钉,恰好是一对,是他们之间的信物。
水容捡起地上的红莲耳钉,红色莲花剔透若凤凰泣血,滴滴都泣自水容少年脆弱的心。
“对不起,就算让你恨我,也比将你拉入险境好。何况你的霞弟,真的已经死了。被羽觞害死了。”
看着水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心中暗暗地道。眼睛莫名湿润,流霞,应该是伤心的吧。
怔怔地,我仿佛看到,月光下,两个长着黑白分明大眼睛的少年,在开满莲花的荷塘里泛舟,明月洒在他们童稚的脸上,满脸幸福的笑颜,少年耳边的红莲耳钉,一左一右,一生一世一双人。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