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凉,朕的身边少了四喜的伴随好像孤单了些。
四喜这个棋子存在的价值，和左相等谋臣不同，他就是为朕办事效力的，今日犯了那么重要的错，朕不得不打他。
朕临走的时候看他的衣服微微渗血,着实心凉。
朕又能怎么办呢？倘若朕不打四喜,害死离夏之人若是武王的手下,必会怀疑四喜此时的身份,如此一旦反复,四喜的价值也就失去了。
为了保棋,必要伤棋。
四喜不能死，他还没为朕打出至伤武王的一步。
朕的肩头一暖，缓缓回身,看见梵墨并肩站在了朕的左侧。
“夏嫔一旦死了，朝前的众矢之的也就没了目标，定不会再把目光绕到雨太妃身上。”梵墨目光淡然的凝视朕。
“恩。”朕没力气再和他吵。
“皇上不去看看四喜？”
朕摇摇头。
梵墨垂眸片刻，搭到朕肩头拢了拢，“九歌，你还有我呢。”
朕不过是在想如何走下一步棋而已，梵墨不会以为朕在难过吧？
朕莫名抬头，月光的余晖泼洒之下，柔化了这个男人的容颜，眸若琉璃，淡笑清和。
朕以前一直不喜欢他，是因为朕不喜欢他的冰冷，不喜欢见到他就有种惶恐的感觉，可后来朕才发现，他渐渐输给朕的温暖远远大于他伪装给朕的冰凉。
梵墨侧身低头，朕唇上一软，见他眼角溢出的阵阵相思，才轻轻开口，怯怯回应。
皓月之下，是魂断悲凉，是霜色漫天。
第二天清早，朕刻意下旨为让四喜起身，随行的小太监也不敢多话，一路上极为无聊。
早朝之上大臣这回没像梵墨想的那么善良，离夏时候，仍是不解恨的揪住莫雨烟说个没完。
朕好笑的想了想，或许是这朝堂的气氛掐的太紧张，难得有这种风花雪月之事，所有大臣也就图个清闲，众志成城的作为一下。
朝上虽是暗暗催促朕斩了雨太妃，却并不追咬，大抵是谈个国事后，无聊说上几句，并未步步紧逼。
直至最后，右相才最后提了一提，躬身非让朕有个决断，不想再让朕这么不明不白的混过去。
“皇上？皇上？”
没了四喜，朕的反应也差了，右相喊了好几声朕才有些反应。
朕缓缓眨了眨眼，随口应了一句，“右相言之有理。”
“那不如皇上就处断前朝之事，不要再过声张。”右相也没把话摆在台面上说，算是给先皇留了个面子。
朕抬眼看了看左相，见他并未回应，撇撇嘴。
你这老头，见右相来掐雨太妃，就没什么警觉？
到底是揣着明白，还是暗自蓄力？
朕觉得这样要求左相也十分无趣，本来一个莫雨烟也和左相没什么瓜葛，左相也不必因为朕那点小心思就非得站出。
朕并未回答右相，站起喊了声退朝，草草了事的接受了大臣的叩拜。
大概大臣也习惯了朕这种晦暗的态度，没人吭声就躬身退了出去。
朕看着身边细皮嫩肉的小太监，摸了他水当当的脸蛋，“小美人，你和朕说说，朕是不是该杀了雨太妃？”
小太监应该是在宫中不谙世事，没见过流氓，被朕吓得身体一震，支吾半天。
朕假作微愠，喝道：“怎么不回答朕的话？”
“奴才……奴才……”小太监看了看跪下伏地，啜泣道：“雨太妃失贞，理应斩首。”
朕站起拍了拍酸痛的腿，点头道：“说的有道理，传朕口谕，赐雨太妃毒酒一杯，死后尸首投井，不得葬于皇陵。”
小太监脸都贴在了地上，“奴才遵旨。”
朕背手绕过他，顺着后廊出了宣政殿。
才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朕就回身跟随行的小太监说道：“吩咐人去做了？”
小太监紧忙点头，“奴才那边吩咐了敬事房。”
“走，和朕去雨太妃宫中看看，若是尸体没凉透，你就和雨太妃做个伴吧！”朕坏笑看了看这个怯弱的小太监。
小太监脸色瞬间惨白。
到莫雨烟宫中时，敬事房端着的毒酒才刚刚送到，朕直觉得身后的人影微微晃动，才发现时刚才的小太监都快吓破了胆。
朕见了莫雨烟无意再说闹，肃然喝退了众宫人，留下随身的一名心腹。
“好久不见。”朕笑着拿起酒盅，把毒酒倒满。
“我恨不得把你的皮，喝你的血！”莫雨烟哭的眼睑红肿，双眼布满血丝。
朕仔细的打量了莫雨烟一下，“你还有力气杀朕了吗？”
朕见她摸向头顶的朱钗再道：“朕若死了，谁送你和你的孽种出去呢？”
莫雨烟右手停住，瞬间放了下来。
“你会放过我？”莫雨烟冷静问道。
朕冷笑，“朕不是放过你，是为了让离夏的血脉平安。”
莫雨烟突然也笑了，“你是为了离夏？你为了他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朕放下一丝松懈，深吸口气，诚实回道：“身不由己罢了。”
“你会身不由己？你可是皇上！九五之尊的皇上！如今这天下还有谁能逼你呢？”莫雨烟瞪大双眼，目光哀怨。
朕沉下心来，并未吭声。
“骆九歌，你可能不知道，昨晚我和离夏本是有一次出逃的机会，可他却为你甘心留下。他说……你一定不会杀他，就算全天下任何一个人会杀他，你也不会……”
莫雨烟泪眼婆娑，“当时我笑他傻，我说他太天真了。可是他还是留了下来，我也为了他留了下来。”
“结果……”莫雨烟忍住眼泪，哈哈笑道：“这估计是本宫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这天下最无情无义之人非你莫属，你会遭报应的，骆九歌。”
朕面无表情，冰冷的看着莫雨烟，“朕已偷偷派人送进了一具女尸入殿，好顶替你的尸体投井。今晚你就可坐上出宫的马车，连夜逃离这里。”
莫雨烟似是没听到朕的话，恍然大悟的叫道：“哎呀骆九歌，本宫是不是没告诉你一个秘密？”
莫雨烟微微凑近朕，故作轻声的说道：“那夜你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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