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朕很想杀了右相。
早朝时,朕端详了右相许久。
百官朝众伏地而跪,金漆红雕的宣政殿肃穆而威严,右相首当其冲的站在第一排的位置,身着暗蓝色底亮黑色锦丝的朝服,身前龙腾之图若隐若现。
朕撑着额头搓了搓脑门,直至四喜觉得不对的咳了咳,朕才喊道平身。
几日以来,右相也算安稳,自从骆仪林走了就不再有动静,对朕也是百依百顺,他的那些党羽也似是按兵不动,在寻求时机。
可他并无什么出奇的才华,却扮个和事老的身份在这居高的右相之位,父皇到底是怎样想的?
若说辅佐,他无才。若说纳贤,他无心。
明明是个碍眼的角色,父皇却偏偏把他留下。
这样高瞻远瞩的决策,朕这回真的让父皇难住了。
“江南小部河运翻修以毕,只差中枢府下拨银两,请皇上过目款项。”右相呈上一册,四喜跑下去拿了回来。
朕随便的翻翻,抬眼看了下左相和他的心腹,见没什么异动,丢给了四喜,“中枢府下批即可。”
朕抖抖坐正了身子,面无表情的又看了右相几眼。
如今朝廷上下对朕的口风褒贬不一,朕若想办法除了右相,他的党羽必定会对朕反抗,失了臣心,这朝堂更加混乱,实在得不偿失。
若要左相替朕斩了右相,右相反抗定然折损左相的势力,这朝廷斗成一盘散沙,骆仪林大军一袭,朕又是失策。
可不斩右相,他明摆着是骆仪林的人……
难不成父皇以为右相可像四喜被朕收用?
“臣启奏,臣昨日在穆州截获一批信件,一经翻查,有重大发现。”吏部周侍郎小心谨慎的说道。
咦?这不是太皇太后的栽培的党羽,平日都置身事外,如今他想掐谁?
“什么发现?”
周侍郎再度斟酌的四下看看,“原来武王麾下第一大将和朝廷暗有勾结,此人位高权重,皇上不得不防。”
朕不耐烦的皱眉,呲牙喝道:“吞吞吐吐什么,赶快给朕说是谁!”
“那些信件的落款是常青二字。”
朕看着朝堂某些臣子暗惊的表情一阵不解,常青是谁?朕……怎么好像没听说过?
倒是右相看出了朕的疑惑,绷着张脸悠悠走出说道:“回皇上,当今太傅全名孙常青。”
朕抬眼整个朝臣的表情都看了个遍,随后盯着周侍郎,无语良久。
下朝后,左相被朕点名留下,立刻随朕走到内室密谈。
“太皇太后党羽挑出太傅反叛之事,到底和太皇太后有没有关?”朕似是问自己,也似在问左相。
“那要看太傅是不是真的归了武王。”左相深吸口气叹道。
看着左相不慌不忙的应对,朕自然想起了前段时间他问斩时太傅的焦急。
亦不是说左相无情,太傅如若归降武王,他对左相的好极可能是做戏,只是这种情感上的反差让朕有些愕然。
“太傅上次为左相问斩之事向朕哭了好几天。”朕拿起桌上的砚盒把玩道。
“如若微臣和他各侍其主,恕微臣无情。”
朕转身,看着左相面无表情的鞠了一躬。
虽然这躬身的动机还有待考证,朕还是勾唇一笑,“不知你是不是故意想讨朕欢喜,但朕的确是喜欢你这种公私分明的无情人。”
左相也莫名其妙的上下打量朕,最后抬起手,似是器重的拍了拍朕的后背。
但朕感觉……按照君臣之礼应该是朕对他这么做!!!
“皇上当务之急理应注意太傅最近的举动,朝前议事提了太傅,如今太傅必然听得风声,皇上对其之后说的话,可半信半不信。”左相踱步沉思,目光投向地面。
朕也垂眸想了片刻,回身对门口的左相道:“左相认为太皇太后为何要除去太傅?”
朕这回说话,是摆在了太皇太后是幕后指使的假设上。
左相点点头,双眸敏锐的眯缝,轻蔑笑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太皇太后二心,除了太傅这个皇上的军师,可除一心头大患。另一种,是根本都不是太皇太后令人挑起太傅之事。”
“哦?左相做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推断不觉得自相矛盾吗?况且之前左相可是口口声声太皇太后不可能有二心。”朕嘲讽一笑。
左相对朕的嘲笑不以为然,“人情世故本来就复杂多变,更别提皇权内政,微臣以前还可能看走眼不是。况且,微臣觉得还是太皇太后与此事无关的可能性大。”
朕刚要开口,却听左相急忙补充道:“皇上不可去问太皇太后的看法,本来太皇太后极可能在武王和皇上之间游移不定,若是皇上去试探太皇太后,一是可能伤了太皇太后的忠心,二则会显得皇上拙弄再失太皇太后信任。”
左相不知朕暗自和武王的周旋,自是不懂朕占武王的优势。如若太皇太后真心为朝廷和天下着想,就不可能因为朕的几句话就改变心意,拥立昏君。
即使这样,朕也的确不想去见太皇太后,朕讨厌与她亦敌亦友的气氛,也因为一送一留晏熙这种失策的事情,无法面对那个精明的女人。
“左相言之有理,那太傅的事就交给左相查明。”朕背手对左相微笑。
朕稍后又和左相谈了谈军政,便让他回去处理事宜。
四喜探朕心意问朕去哪,朕想了片刻还是回到去御书房。
与以往不同的是,朕难得坐上了那摇摇晃晃的帝辇。
朕在帝辇上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仔细瞧着指甲的整洁程度发呆。
“皇上……”
朕伸头抚开帘子,挑眉看着四喜。
“皇上你是不是哪不舒服?用不用叫来太医看看?”
“朕哪里……”朕刚想回绝,忽而稍稍皱眉,所想的问题迎刃而解:“没错,四喜,朕病了,大病。”
四喜疑惑得看着朕故弄玄虚,低了头不再说话。
御书房的兴修成个小殿,是从朕为帝开始的,那时父皇还在位,恐朕不重视读书习文,于是就兴建扩大了御书房,把太傅这个老头子塞给了朕。
朕也曾想,如果否定了太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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