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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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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狐仙择偶记(三)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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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地慰藉着老弯被伤害的心。黑嫂明白,她暂时还不能和他结婚。这不仅是因为他还在仇视她,最主要的是,一旦结了婚,老弯就失去了光棍汉子加傻瓜的特殊身份,那三亩地再难种下去,自己也会失去老石的“恩惠”。那时,如果光靠在队里干活,老弯怎么也吃不饱肚子,更不能养活她娘儿仨。唉!自己一颗滚烫的心,到底还要埋藏多久呢?

    没想到,老弯这次病中,她被发现了,理解了。两颗心挨到了一起。

    秋天到了。黑嫂赶做了一双大鞋,趁傍黑送去,命令似的一擩:“试试!”

    老弯顺从地接过来,朝脚上一蹬,正好,站起来走了一圈,冲黑嫂咧着嘴笑了:“嘿嘿,嫂子,你,你的手还怪巧哩!”

    “傻样!”黑嫂娇嗔了一句,又捂着嘴“哧哧”地笑起来,转身跑了。

    冬天到了。黑嫂把自己结婚时的一条棉被拆开,抽出棉絮,覆在老弯的薄被里。老弯盖在身上,暖到心窝窝里,咧着嘴又哭了。那晚,不知什么时候,他迷迷糊糊地睡去,梦中和黑嫂做了夫妻。

    迟到的春天终究来了。村里几经周折,实行了责任制。

    黑嫂家的责任田和老弯的挨着。那天,黑嫂笑嘻嘻地说:“老弯兄弟,往后还要请你多帮忙哪。”

    “中。”老弯慨然允诺。耕翻犁耙,摇耧撒种,老弯像做自己的一样,黑嫂只给他做个帮手。

    打这以后,黑嫂的院墙周围,清静了许多。大约是没了闲人。而且一到晚上,光头老弯就守候在那里,只要发现有人走进胡同,他立刻暴喝一声:“谁?”活像钟馗捉鬼,谁还敢去!

    老弯对黑嫂一往情深,终于不可开交。

    九

    这天午后,庄稼人都在歇晌。三伏盛夏,这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黑螋闲不住,嘱咐十二岁的燕燕收拾好碗筷再去上学,自己背上权子去地里割草。

    她一头钻进玉米地,不一会儿就割了满满一权,热得浑身透湿,手脸都是泥浆。

    黑嫂在河边放下权子,河水清得见底,两岸的树木映在里面,看得清清楚楚。她在河边洗罢手脸,衣服贴在身上,仍觉周身黏湿。她看着一河清水,忽然生出一个念头,索性下去洗个澡。

    这条小河绕着村子,有几个弯拐,全是沙底,一年四季不断水。每逢夏季的傍晚,黑嫂总爱邀约一群姑娘媳妇,来这里洗澡嬉耍,你挠我一下,我泼你一下,扑扑腾腾,乱打水仗,就像一群水鸭子,这是她们最快活的时刻。黑嫂大多是及早上岸,瞭着哨儿,防止在河湾那边洗澡的男子汉闯到这儿来。

    现在,她却顾不上邀伴,也等不到傍晚了。黑嫂站起身四下瞧了瞧,连个人影也不见,只有河堤上的树林里,发出震耳的蝉鸣。她一边继续四处张望,一边迅速脱去上衣和长裤,放在岸边一棵树下,穿着裤头“扑通”一声跳进河里。好爽快!黑嫂撩着河水擦洗身子,尽情欣赏着自己的形体。三十三岁的人了,身材仍很健美,肤肌还是那样光润,富有弹性。她忽然被自己的形态打动了,停住手,让水面静下来,俯身照看着脸蛋儿,居然还像没出嫁时那样清秀。黑嫂调皮起来,又有点害羞,伸出一个指头,向水中一挠,“不害臊!”那脸蛋儿立刻破碎。她欢快地摇摇身子,又重新钻进水里。

    好一阵,黑嫂才蓦地想起,不能老洗,万一来了人,像个啥样子!她急忙往岸上爬,光着水淋淋的上身,可是一抬头,“哎呀!”衣裤不见啦!她猝然手忙脚乱,又反身跳进河里,心里怦怦直跳:天爷,这可咋好?一定是遇上了流氓!

    她藏身水中,只露出一个头,慢慢向岸上的树林里搜索,一个人也没有!仍旧只有蝉叫。黑嫂害怕了,直想哭,这可怎么回家呢!突然,在一蓬灌木层后面,她瞅见半个脑袋,贼亮。那上面的两只眼正贪婪地向她张望。——光头老弯!黑嫂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忙叫道:“憨老弯,你胡闹什么?不要脸!”

    原来,老弯除了责任田,还包管这河堤上的树木。他会编筐打囤,在树上修个枝条,编编就能卖钱。近来,他开始积攒东西,准备秋后和黑嫂结婚用。他们已在暗中定了婚事。今儿午后,他正在堤上转悠,无意间发现黑嫂在河里洗澡,一下子动了心。三十几岁的光棍汉,见过什么呢?

    他忽然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蹑手蹑脚来到黑嫂放衣服的树下,趁她不注意,抱起衣服就走。老弯隐身树层后,偷看黑嫂洗澡,一切都感到新奇,直觉得她就像九天仙女下瑶池一样。真美!老弯的每一根血管都在膨胀,一种强烈的欲望,使他觉得天地之间,除了黑嫂,一切都不存在了。

    正在这时,黑嫂发现了他。老弯听她呼叫,只好把头往外伸出一点,咧着嘴说:“你上来,你上来才给你衣服。”

    黑嫂头蒙一下慌了,他让我上去,上去干什么?——坏蛋!她赶紧又把身子往下浸了浸,大声叫道:“老弯!你给不给衣服?不给,我要骂啦!”

    “不!你上来才给。”老弯紧紧抱着衣服,仍在那里仰头探恼。

    黑嫂发愁了。她知道老弯有个傻劲,看样子,不上去,他是不会给衣服了。可是上去了……大天白日,羞死人啦!黑嫂缩在水里,心里一阵阵狂跳,拿不定主意。忽然,她意识到,不能再这么僵下去了,待会儿上工的人来了就糟啦!唉,反正迟早是他的人,上去就上去,大不了是那么回事!一边在心里骂道:“憨老弯,馋猫!”

    黑嫂打定主意,羞红了脸,四下瞧瞧,“呼啦”一声上了岸,两手掩着胸,直朝老弯奔来。眼看来到跟前,老弯却突然慌了手脚,脸涨得像块猪肝,惊恐地叫了声:“啊——呃!”丢下衣服,拔腿就跑。他吓坏了。

    黑嫂让他气乐了,冲着那副狼狈相,“咯咯咯咯!……”笑起来,一边急忙穿衣服,一边追着他脊背喊起来:“老弯兄弟——给我捎上草!”可是,眨眼间,他已经没影了。

    “傻瓜!”黑嫂又骂起来。只好背上草,怏怏地回了村。

    这年秋后,黑嫂终于和老弯结了婚。和他们一同结婚的,还有铃当等七个光棍汉。党支部书记老石在集体婚礼上,作了真诚的祝贺。看得出,他面有愧色。

    第二天,人们发现,老石请村上拉脚的孙三老汉帮着,套上大青驴,把那个病女人送往县医院去了。

    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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