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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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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进京(二)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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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警察出得门來,女服务员却沒有跟來,顾自在车内打扫开了卫生。

    地铁站的候车厅内已空无一人,寂寥得很。看來地铁真是早已到了站,而我俩睡得太死了。

    我们被带进地铁派出所,两个民警先对我俩搜了身,然后命令我们将惟一的背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桌面上。我打开拉链,迟疑着说:“沒有什么呀。”一边往外拿着东西。剩下最后几件时,我停了手说:“都是零碎了。”

    一个民警便上前,拎了背包的底一抖,哗啦啦,弹簧刀赫然昭示在桌面上。

    民警眼疾手快抢在手里说:“刀……”一个民警便把我带进另一个房间,我知道这是要把我和德全分开审问。

    我要哭。

    这时又进來一个民警,两个人便开始审问。都问了些什么我实在是记不得了,因为当时怕得要死。大概是问了从哪里來到哪里去多大年龄做沒做什么坏事情?中心围绕在弹簧刀上,要我讲出带刀子想干什么。

    我反复说带刀是为了自卫而不是为了干坏事。

    民警表示不信,并开导我要讲实话,否则于我沒有好处;又指墙上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最后不知怎么想起來从兜里掏出学生证,打开递上去说:“您看看,我一个学生,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我怎么敢來干坏事?”

    民警看了,与另一个对视了一眼说:“真是学生。”然后对我说:“你既然是学生;怎么一点法律也不懂,你已经违法了知不知道?”

    我说:“是。”

    民警说:“你知道你怎么违法了吗?”

    我说:“是。”

    “是什么是!”

    我说:“是。”

    我一听“违法”两字以为得逮捕,我的脑袋都懵了,不“是”才怪呢。当时我沒能把“违法”和“犯罪”两个词语闹明白。

    民警将我带到另一个房间里,一指墙上的一张布告,说:“看看!”便出去了,一小会儿之后又回來。

    我看了三遍,才明白这是不久前发布的一个关于枪械及刀械的管理规定。上面有一条明文规定不准携带弹簧刀外出,否则按违反《治安管理处罚规定》论处。

    我傻了。我说:“我沒有看过这个布告。”

    民警说:“那就好好看看。”语气缓和了。

    这时又进來一个民警,看样子是个头儿。果然民警向我介绍说:“这是我们所长。”

    我赶紧说:“所长,我不是坏人!”

    所长听了民警讲了我的情况,说:“给个警告处分。”又转向我,“给你一个警告处分,你服不服?”

    我说:“服,服。”

    所长便走了。

    民警坐在桌前写处分,一边写一边说:“你要不是学生,这次怎么也得拘留你半个月。”

    我说:“是,是。”

    民警写完,举给我让我按手印,签名。我按好、签好,央求道:“您……可别告诉我们学校。”

    民警说:“行,不告诉。”

    然后德全也被带了进來,我俩对望一眼,什么也不敢说。民警说:“现在你们把这张布告背下來,就可以走了。要是一天背不下來,就一天不让你们走。什么时候背下來什么时候走。”说完就跟另外两个民警很带恶作剧地挤挤眼。

    另外两个笑说:“快背。”

    这时候我已经不害怕了,就和德全站在布告前背。所长也进來了,民警对所长说:“让他们背布告哩。不背下來不让走。”

    所长便也笑,然后四个人便幸灾乐祸似的看着我和德全背布告。我想在他们心里,一定认为要把这么一张布告从头至尾背下來是一件多么艰巨的任务了!

    可我只念了三遍就背下來了!我先在心里默诵了一遍,然后转身汇报:“我背下來了。”

    “什么?背下來啦?”四个人几乎同时惊讶起來。所长说:“背!”

    我就背。背完一遍,那个自始至终负责审理我的民警说:“再背一遍。”说完,他站到布告前,我一边背,他一边一字一字地和布告对。结果,无误。

    这时德全也说背下來了,便又让他背,也是无误。

    四个民警脸上不禁显出一些佩服的神色。所长拍了拍我的肩说:“去吧,回学校好好念书。”

    我和德全唯唯诺诺。

    负责审理我的民警最后负责将我俩送出地铁站,哗啦啦响着钥匙开了地铁的大铁栅栏门,又哗啦啦响着在我们背后锁好。,街边的路灯鬼眼般亮着,我和德全到了寂静的街上,脚下沒根似地走出十几步,才意识到往哪里走成了问題。

    此时我俩除了知道刚刚落难的这个派出所的名字之外,对周围的一切一无所知。我俩试探着朝大街的一端走了一段,竟感觉四周渐有荒凉之意,细看街的这一面是一些参差不齐的平房和小建筑,而街的另一面竟是庄稼地!

    我俩方明白此时此地已置身于北京郊外了。

    德全看看表,是夜里两点半。夜气潮湿而阴凉。

    幸亏带了秋衣秋裤,我俩找了一个黑暗的拐角,打开背包匆忙将秋衣秋裤穿上身。其实我俩用不着考虑避人,街上根本沒人。但我脱下外衣心头竟可笑地闪过害怕被警察抓住的念头。

    穿上秋衣仍觉得冷,我俩抱着肩往回走,又经过地铁门前。走过去,见到了公共汽车站,再走,便入市区了。但我们害怕迷路,不敢走得太远。只在这一段路上徘徊。到了早晨四点多时,我俩仍在地铁站附近。

    街边有一个小吃铺,一个老头已经起床咳着痰生火了。我俩过去要求买一些东西吃。老头不卖,老头说自己只是为这家小铺守夜,不敢擅自卖东西,否则主人会起疑心。我俩央告良久,老头仍是不肯。但老头动了恻隐之心,端出两碗热开水让我俩喝了以暖身体。我俩捧着碗咕嘟嘟喝下,胃里一阵暖和也一阵空洞洞地难受。

    老头告诉我们:此地离北京火车站至少有五十里,或者不止,他也说不大清。

    我俩再三感谢了老头,便商议了一番,决定仍坐地铁回北京站。

    早晨五点十分,地铁首班车发,我俩买了票上车,检票时我心里嗵嗵跳,生怕被审我的警察撞见。

    地铁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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