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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子弹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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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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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犯老木潜逃六年后终于被抓获归案了,农建师为此下发了一个文件,于是消息便像风―样吹遍了荒原。

    仍然待在十九连的赵梦真立刻起程,带着平平奔赴格尔木。路上,她对平平说:

    咱们去看老木,你还记得老木吗?

    平平说记得,老木是我爸爸。

    梦真吃了一惊:谁对你说的?

    平平愣了,妈妈的爱人就应该是我的爸爸,这好像用不着说呀。

    到了格尔木,梦真一住下就去找原师部宣传队的队长现在是政治部宣传处宣传科科长的老金,老金告诉她:

    公判大会过两天就要开了。

    在老木杀过人的连队,老知青大耳朵对林香雨说:你不去格尔木看看老木?

    林香雨说谁说不去?我正在准备呢。

    她说的准备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的病好多了,知道这是―次非同寻常的见面。她先穿上了―套新军装,看着腰沒腰,胸沒胸的,又换了―件浅红色的外套,想想不妥,就把母亲去年从青岛寄给她的―套黑裙子穿上了,问别人怎么样,别人说好看,她就高兴了。

    大耳朵不放心,开着拖拉机送她到了团部,又帮她找到了去格尔木的汽车。

    大耳朵说回來时打个电话,我还來团部接你。

    路上,香雨对身边的司机说她认识一个姓蒋的师傅。司机告诉她,蒋师傅前年死了,去西宁拉菜时在橡皮山翻车死的。

    香雨就隔五分钟念叨一次:他怎么死了呢?

    念叨得司机都烦了:你跟蒋师傅什么关系?

    她神经质地声辩道:我跟他沒发生过关系。

    司机扫了她一眼,就再也不说什么了。

    到了格尔木,香雨住进了师部招待所,逢人就打听老木关在哪里?沒人告诉她。打听到保卫处处长那儿,她说:

    我是他妻子,我一定要见到他。

    对方说怎么又來了―个妻子?

    香雨顿时很紧张,再也不提要见老木,―个劲追问:还有谁來了。

    对方不想告诉她。

    她回到招待所,一间房子一间房子推开看,见了女人就问:谁找老木?

    终于有人站了出來:怎么了?我找老木。

    香雨愣了:你是谁?哪儿的?

    那人说我叫路白,从青岛來,我是老木的妻子。

    香雨跺着脚说:我才是,我才是他的妻子。

    这次轮到路白发愣了。

    路白早就來了。老木从家里被抓走的第三天,她就把自己的妈妈托付给了老木的爸爸妈妈,买了一张沒有座号的火车票上路了。行前,她对老木的爸爸妈妈说:

    我跟老木已经结婚了。我要去北京找他,就算是度蜜月吧。他在北京办完了事,我还要跟他去他工作的地方看看,我是他妻子了,看了我才放心。

    爸爸妈妈说:去吧去吧,早该去了。要不是你妈妈需要照顾,我们也想跟你去。

    路白―路打听着來到了格尔木。她见到了老木,因为她是第一个声称老木妻子的人。

    老木见到路白就哭了。他说我要死了,我和你刚刚开始你就要看着我死了,你看着我死你肯定不好受,对不起路白,你其实不该來。

    路白说幸亏我來了,我要是不來我会后悔一辈子。爸爸妈妈有我照顾,你就别牵挂了。

    老木泣不成声。

    昨天是最后一面。看守老木的人说:

    你不要再來了,來了你也见不上,公判大会之前死刑犯要转移地方。

    路白说还沒判呢,怎么就是死刑犯了?

    看守说你怎么这么单纯?这是早就定好了的。他杀的是连长,要是不杀他,就等于是放纵知青仇视领导的情绪,什么是杀―儆百?这就是。

    路白沒话了。

    现在,当路白面对香雨的时候,她突然很后悔,怎么沒问问老木还有沒有别的牵挂?

    路白说老木沒有说起过你。

    香雨说老木也沒有说起过你。

    路白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香雨说我们一开始就开始了。

    路白说不管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都要结束了。

    香雨说怎么会呢,他坐了牢也得由我來看他。

    路白说可是他要死了。

    香雨说他死了也是我的人,变成骨灰也是我的人,我跟他沒完,不会结束,沒有结束。你走吧,哪儿來的就回到哪儿去,这里沒你的事情。

    路白不理香雨,兀自出门去了。

    香雨追上她:你去哪里?是不是去汽车站?我带你去吧?你肯定能买到明天走的票。

    路白说你别跟着我,我去哪儿你管不着。

    说着她们走出了招待所。

    远远地,赵梦真看到了她们,她和老金在一起,正要回招待所,不愿意见到香雨就改变了主意。

    她拉着平平对老金说:咱们这就去政治部保卫处吧。

    看在老金的面子上,保卫处处长接待了梦真。

    梦真说杀了坏人也要偿命吗?

    处长说谁能证明他杀的是坏人?

    梦真说我。

    处长说那你说说看吧,被害人坏到什么程度了?

    他强奸女知青,他把人往死里打,他逼疯了林香雨,还逼死了姚文静。

    处长说强奸女知青沒有证据,打人是打老婆,林香雨是自己疯的,她疯了再说连长强奸了她,谁能相信?姚文静是自杀的,她家庭出身不好,父母受到冲击,本人又拒绝改造,走上绝路是必然的,这种事在农建师不少,怎么能算到被害人头上?你说的这些事情,还有你沒说到的一些事情,我们都调查过了,连长即使再不好,也只是个道德品质问題,这样的人,十个里就有八个,怎么能想杀就杀呢?再说这个案件是几年前地方司法部门和农建师党委共同研究决定的,目的就是为了刹一刹全农建师的歪风邪气,如果不严惩他,农建师的秩序还要不要了?

    梦真只剩下哭了。她觉得自己满肚子理由,可是一听人家这么义正词严,就什么也说不出來了。

    处长问她你叫什么?你是老木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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