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忆。
柴姑也不打扰他,窸窣地编着草裙。她有点恶心他两腿间那个泥糊糊的物件。
那天夜里,我一个人推石碾,就我一个人推石碾,他们都睡了。
柴姑有些吃惊,怎么……你推石碾,这石碾是你家的吗?你推石碾……这石碾是干啥用的?
老佛忽然笑了,笑得有些狡黠,说石碾是我主人的。人家都把我主人称为先生,先生对我不好。先生娘子对我好。她每天夜里都来看我一趟,叫我摸她的**。
柴姑愕然。说我问你这石碾干啥用。老佛说你这也不懂?石碾是轧黄豆,轧成扁。放蒸笼里蒸熟了再放进槽子里打油。打成豆油,黄灿灿的,你吃过吗?老佛眉飞色舞,比比画画。他感到平生第一次有了炫耀的资本。在二十多年的生涯里,他一直被人当成一头蠢猪。他的主人先生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
柴姑摇摇头,说我没吃过豆油。她真的没吃过豆油,她只吃过各种各样动物的油。柴姑没有掩饰她对豆油的无知。她感到老佛是个有趣的人,他没有多少心眼。
她专注地听着。她觉得这个可怜的巨人需要尊重。
老佛重又回到过去。老佛说我一个人推大碾,累得够受。我不要工钱,只要管我吃饱饭。主人娘子真好,每天夜里都到碾房来,让我摸她的**。只摸一次。她说你好好干,不听话赶明儿就不让你摸了。我天天盼的就是这件事。我不怕累。主人娘子比主人先生小一半才二十多岁。她的**真好,又肥大又软柔,一走路晃晃荡荡的。我老想抱住她。有一天晚上她又到碾房来,我把她抱住了,刚放到地上就被她用棍子敲蒙了。我醒过来时一身一脸都是冰水。她又用冷水把我浇醒了。那会儿先生娘子拎个枣木棍还站在旁边。她把我的头敲得啷啷响,说畜生!蹬着鼻子上脸,还想好事?对你说,往后再撒野我敲死你!好啦干活吧,罚你三天不准摸我**。主人娘子走了,我接着推石碾。那会儿我想我也没怎么的呀。老佛自言自语的,至今还有些想不通。
柴姑终于有些明白了。这里原是一个油作坊。老佛是雇来推石碾的,也许他很早就在这里干活。他是个忠心耿耿的伙计。大水毁灭了一切包括主人全家。老佛没有死。他被大水冲得漂起来打旋。可他死死抱住石碾几天几夜,就是不撒手,直到累死饿昏。他的僵硬的手已和石碾盘成为一体。后来他醒了,却发现油作坊只剩下石碾。屋棚、主人、财物以及整个村庄都不见了。于是他守候在这里,守着这座歪倒的石碾。他想主人一家会回来的,他尤其盼望主人娘子回来。主人娘子罚他三天不摸**,大水铺天盖地扑上来时正是第四天晚上。他正心急火燎地盼着主人娘子,大水就呼啸着卷走了一切。他始终没弄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忠实地守候着。守候了两年多。老佛和所有死里逃生的人一样。以生水、生鱼、草芽充饥。他活得非常强壮。但无望的等待终于使他失去了耐性。他活得乏味极了,于是决定去死。
就是这样。差不多就是这样。
沉默良久。柴姑说:“老佛,跟我走吧。”
老佛愣了一阵。爬起身,又跑过去,对着石碾磕个头。老佛说:“妹子,去哪?”两眼却盯着柴姑丰满的胸脯。
柴姑假装不知。她知道他需要什么了。
这巨人不难对付。
天上悬着一轮皓月。荒野到处都明晃晃的。在无边的寂静中,虫子的鸣叫分外清晰。“呱——”间或一声蛙鸣使寂静更加辽远。
夜正深沉。
茶搂着小喜子也睡得正香。
两人睡在门前的空地上,地上铺一层干草,稍一动弹,就有窸窣的响动。只要不是雨天,他们几乎都睡在外头。洞子里过于气闷,蚊虫也多。门前的空地上就好得多。一阵阵夜风把蚊子吹得稀薄了。但蚊子依然有,哼哼嗡嗡,是个永远的烦扰。
茶突然从沉睡中醒来。是被蚊子叮醒的。她伸手在腰上大腿上胡噜几下,能感到手上有黏糊糊的血。小喜子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一头拱在茶的怀里,仍在沉沉大睡。他仍然处在贪睡的年龄。而且傍晚时折腾得太久了。茶有些心疼他,但又禁不住他的诱惑和他的进攻。小喜子已是个真正的小男人了。
是茶一手造就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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