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因为初衷不同而被推到了两个不同的方向來谴责。
关掉电视,我揉着累了几天的双眼,因为赶稿子,我已经几夜沒睡好,和我一起看电视的迟墨坐在书桌旁的小椅子上,拿着画笔描着什么,或许是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所以我走过去她根本就沒看到。
白色的纸上,黑色的画笔涂得乱乱的,看不清画的是什么,却是两种对比很强烈的颜色----黑色和红色。我记得在我幼小时候的记忆里,这两种颜色代表了恐怖和死亡。
看着那张画,那张褶皱略微有些灰白的脸又出现在了视线里……
5.
独自回郊外别墅的时候,天下了好大的雪,下车的时候,雪已经很厚,鞋子踩在雪地里发出的是咯吱咯吱的声音。车库里的那辆黑色轿车还在,迟昔也在家,按了门铃,來开门的依旧是那个灰白色头发的女人,我并沒说话,而她像是害怕了一样躲开让我走了进去。屋子并不如想象中的暖,甚至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一种白色的雾气,沒有说话,我径直走到了二楼。
我从沒带迟墨來过这里一次,而对迟墨來说,她的生活里也只有我一个人,沒有外婆,沒有舅舅,而她就像我的私人物品,只能附属在我的生命里。
那个声音出现在我耳朵里的时候,并不好听,有些说不出的甜腻,而迎合那话的是我最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从小就叫我亦寒,那是迟昔的声音,已经二十七岁的迟昔从沒交过女朋友,他也一直都是我的,在我心里,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推开门的时候,开着空调的屋子是一股扑面而來的暖意,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我并不认识,但是眉眼却很漂亮,那种漂亮并不像她的声音一样,反而透着一种聪慧。见我进屋,迟昔一愣,许久才道:“亦寒,这是孟紫杉,紫杉,这是我妹妹。”
看着那个叫孟紫杉的女人我微微一笑道:“这是我的家。”
孟紫杉并沒像我想的一样会吓一跳,或者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她很淡定礼貌地一笑然后和她身后的迟昔说:“那我先走,有时间再一起坐。”
混浊的玻璃窗外,女人的背影有些高傲,看着孟紫杉离开的背影,我的声音冰冷,气息也因为寒冷凝结到了玻璃上,我说:“我讨厌她。”
玻璃窗映着迟昔的脸,那张脸上带着无奈,许久他才说:“迟亦寒你醒醒好不好,我们都已经长大了,那种日子已经不可能再回來,你醒醒好不好,这些年,你已经任性够了。”
窗外的雪越來越大,我记得以前小的时候,我们沒有家的时候,都是他背着我,然后一步步地走到能避风的地方,那时候的大雪比现在还要冷很多很多,那时候我任性地在他背上挣扎着要下來,任性地要吃一元钱才能买一只的雪糕,那时候他都会满足我,小时候迟昔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以后哥把一切都给你,可现在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他永远是我一个人的。他却不能成全我。
“哥,你还记得小时候,你背着我在大雪里走吗?”
身后变得静悄悄的,我的声音也变得浅淡又温柔,望着窗外我说:“那时候不管我如何闹你都不要我下來,你跟我说,你说你是哥哥,就要照顾妹妹,可是现在呢?”
“亦寒……”
“你说过这世上什么都能给我,可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你永远是我的。”
迟昔用急促的脚步奔下楼,听着越來越远的声音,我笑着望着窗外,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我只想要你永远是我的。
炒冬笋、熘鱼片、米饭,还有一盘酒酿丸子,头发花白的女人坐在我对面,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吃饭的时候,她还不是这么老,眉眼中甚至带着一种久违的幸福感。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就记得那天之后她看着我总是那种惧怕的眼神,仿佛我眼里带着会杀死她的刀。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只有迟墨一个人在家,电视里放着当下最为流行的动画,而那张脸亦睡得安逸又自然。看着那张脸,我突然想不起我为什么要领养迟墨了,是因为我和迟昔是一对被人遗弃又被领养的孤儿,胆战心惊地活在养母的鞭子下,因为我们过得不好,所以我才想给迟墨好生活吗?那我们又是因为什么开始流浪的?
6.
新稿子写到第七章的时候已经快到新年了,十二月的天气寒冷、干涩,我并不喜欢冬天,冬天对我來说比夏天更要人命。带着迟墨去商场的时候,偌大的商场几乎都是人,只是在那么多人里我还是发现了迟昔的身影,而他身边依旧是那天在老房子里的女人,我记得她姓孟,叫孟紫杉。
看着他们的身影,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我自私,从小就自私,并因此霸占了迟昔一生。只是那种自私像是从我和他在一个肚子里孕育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所以那是跟着骨肉血脉一起长大的,所以他是我的,是我的,任谁都抢不走。不觉手攥得紧紧的,攥得迟墨疼得叫了起來。
带着迟墨买新年礼物的时候,一直很安静的迟墨突然指着玻璃窗外的人说:“妈妈,是孟老师。”
在这之前,迟墨就一直在和我说要买礼物给这个喜欢她、会给她比别人更多小红花的老师,如果那天迟墨沒有喊出那个孟老师,而那个孟老师身边也并沒有跟着迟昔的话,或许我并不会做出什么,只可惜,一切都颠倒了,迟墨喊的孟老师就是孟紫杉,而孟紫杉身边跟的就是迟昔。
买了所有的礼物,我开车带迟墨回家,车里,我已经很久沒有那样和迟墨说过话,而玩着自己喜欢的玩具的迟墨也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