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他们走到酒店门口,凌力说了一声就又出去了。
等他打她手机叫她下楼来时,她看到酒店大门外停着两部崭新的自行车。不用猜也知道是他刚买来的。
凌力说,“既然我们已经先到了,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今天就骑自行车先去C乡看看吧。”
莫桐惊讶得地张大嘴问,“你会骑吗?”
凌力低头轻笑了一声,说,“不会比你差。”
莫桐走过去扶起那辆女式的。
凌力问,“是你带路还是我来?还记得自己家怎么走吗?”
莫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推起自行车前面走了。
两人在繁华街道扶车走了一阵才上了通往C乡的马路。马路比记忆中拓宽了许多,路上不时有落伍的巴士和突突响的拖拉机从身边经过。这里的人穿着也开始时髦,但总归是小地方,始终不能和大城市相提并论。
莫桐好久没骑过自行车了,脚在地上划了好几步才紧张地翻上车,扶着车龙头猛蹬,歪歪扭扭地骑了一阵才开始找到感觉。等到她放心下来,她扭头问身后的凌力,“我们是直接去C中吗?”
凌力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小镇离C乡并不远,路一边是高耸的大桥,火车驶过时,声音震耳欲聋;另一边是乡村田野,绿油油的一片,充满了生之气息。望着前方渐渐入眼的村子,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当年她和奶奶就住在这个小村里。所谓近乡情怯,不过如此吧。只是她不知道,她身后的凌力此刻同样思绪万千,十年了,他在内心感叹,好久不见。
转眼就到了小村入口,莫桐突然翻身下车停住了,逼得紧跟在她身后的凌力慌张地下了车。她手指着入口方向不好意思地说, “我老家就在这里,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
凌力点了点头。
他们把车转向,往村里走去。路上几乎没看到人。随着经济发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到大城市打工去了,家里就只剩下老的小的。
穿过一条狭长的小路,再过一座小桥,前面的视线豁然开朗,一个小小的操场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是操场上再没有朗朗笑声和嬉戏的身影,操场周围草长莺飞,荒芜的草丛中星星点点点缀着一朵朵野花,开得无比灿烂。
“你看,这是我小时上的小学,”莫桐指着前方一栋半新不旧的平房教学楼。“现在早废弃了。上次摄影组拍《绝恋》的时候翻新过,否则不知道破成什么样。”莫桐说,声音无限惆怅。
“计划生育后,乡下的孩子在急剧减少,很多乡村小学都没有生源,只好几所合并,我们派往各地的考察团发回来的报告里提到过这点。”凌力说。
他们把自行车停在操场上,踏上台阶,沿着一个个空荡荡的教室往前走,仿佛踏上了时光之旅,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只是他的回忆里只有她,而她几乎记得童年的一切,唯独没有他。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教室尽头,凌力突然梦幻似地问,“你小时候有没有被哪个男生捉弄过?”
莫桐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不记得了。”她转而问他,“你呢?小时候有没有捉弄过哪个女生?”
凌力凝望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波动了一下,他静静地说,“有。”
莫桐感觉到了他的眼神变化,突然后悔问起他这个,神情当即变得疏离。
而凌力却仿佛没有注意到,兀自继续说,“那时候谁欺负她都不行,但自己却最爱捉弄她。现在想起来,当年真的很幼稚。”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也是在很久很久之后,人分开了,长大了,我才无意中在一本书中看到,那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离开小学,两人推着车去看了莫桐家的老房子。那是个泥搭的土房,早已残破不堪,历经风吹雨打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倒塌,已是奇迹。
离开小村后他们继续骑着自行车默默前行,不到十分钟就到了通往C中的那条小路。路的一边是一条大河,河水深不见底,此时,春日的阳光撒在河面上,河水清澈照人,泛着粼粼波光。
“莫桐,”凌力叫道,“我们把车放在路边那家小店里,人走过去吧。”
“好。”莫桐翻身下车,跟着他把车推到路边小店里。
“老板,我们把车放在你这里照看一下行吗。”凌力问。
“没事。尽管放。”店老板答应得挺爽快。
他们开始一前一后沿着小路慢慢走。这条路莫桐不知走过多少回,以前她都是走着去上学的。她最怕下雨天,每次下雨,这条小路就泥泞不堪,路一边又是河,她总怕会掉到河里去,于是紧贴着路这侧走。
凌力像当年一样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仿佛回到了从前,他脑子有些迷糊,感觉就像这不过是他们又一次去上学。她走在前面,明知道他就在她身后——他每次都这样固执地跟在她身后,但她挺直着小小的背,从不回头看他。一年三百六五天,一遍又一遍,这条路上留下了他们多少足迹?
进到C中时,学生正在上上午最后一堂课。校园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建了一栋新教师公寓楼。他们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后朝教室走去。
凌力想起中学报道那天莫桐看到他时吃惊的神情。
“你不是说要去城里念书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啊,我还是觉得这里好。”
“你爸爸同意吗?”
“我要怎么样,没人管得了。”他装出很拽的样子,实际上为这事他和家里闹了好多天,最后甚至威胁说他不念书了,这才逼得他爹妈让步。他转而问她,“不是答应给我回信的吗?为什么都没回?”
莫桐脸红了红,轻声说,“不就那样吗?没什么好说的。”
......
初一的教室就在底层。他们来到他们当年就读的初一一班教室。此刻,学生们正在兴致勃勃地跟一位年轻女教师念英语单词。对于乡下没有上过幼儿园的孩子来说,英语是一门充满神秘色彩的学科,刚开始接触总是充满激情。一如他们当年。
凌力站在教室窗口,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他们。他安静地坐在她身旁,两人都在埋头看书,教室里纵然闹声喧天都惊扰不到他们,他们好似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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