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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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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情死 (二)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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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色母狗的主人沮丧地喊一声:“怎么套住的是它呀?”马上又明白是自己的母狗主动钻进了绳套,母狗见识过主人使用套马索的身手,知道多吉來吧在劫难逃,就提前跳起來,扑向了绳套。母狗的主人疾步过來,疯了似的用绳索抽打母狗。多吉來吧愣了片刻,才意识到是母狗救了它,跳起來,扑了过去,突然从气味中感觉到这个抽打母狗的人就是母狗的主人,赶紧收回龇出的利牙,闭上嘴巴,只用额头撞开了他,然后用牙和爪子撕扯着绳套,直到绳套从母狗脖子上脱落。母狗的主人稳住自己,冲它们吼道:“都知道联合起來对付我了,我打死你们。”说着,从背上取下枪,拉开枪栓,哗啦一声让子弹上了膛。

    母狗转身就跑,它比谁都了解主人的枪法,跑出去十米,看到主人已经举枪瞄准,而多吉來吧却还在原地咆哮,又转身跑回來,用头顶着多吉來吧,告诉它赶快逃跑。多吉來吧还是不跑,它不是不知道枪的利害,而是发现对方瞄准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抢先逃跑的母狗。它看母狗又跑了回來,便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堵住了母狗,然后用更加刚硬坚执的声音威胁着母狗的主人。母狗的主人移动着枪口,对准了多吉來吧的大嘴,扣住扳机的食指轻轻地收缩着。

    黄色母狗知道枪声就要响起來,尖叫一声,扑向了主人,又意识到绝对不可以这样,慌忙回身扑在了多吉來吧头上。母狗的主人吃惊地“哎呀”一声,抬高枪口,扣动了扳机。枪响了,一瞬间母狗倒在了地上。多吉來吧看了母狗一眼,仇恨地狂吼着,扑向了母狗的主人,正要把牙刀刺向握枪的手,就听母狗在身后喊叫起來,扭头一看,发现母狗又站起來了,而且是又蹦又跳的。多吉來吧放过了母狗的主人,來到母狗面前,吃惊地用前爪捣了捣它,像是说:原來你沒有被打死啊?又感激地舔了一下对方的鼻子,告诉它:我记住了,你救了我两次,一次你钻进了套我的绳套,一次你挡住了射我的枪弹。

    母狗的主人端着枪后退着,退进了其实对他并沒有保护作用的青稞地,这才对一起來的几个人说:“它们两个好上了,你看一个护一个的样子。不用抓,也不用打,只要大藏狗跟着母狗,它就是我们的。”有人说:“就害怕母狗跟着大藏狗走掉。”母狗的主人说:“你天天喂它们,它们能走掉?沒有喂不熟的狗。”

    以后的几天里,多吉來吧一直跟着骡马帮往西走。一路上它和他们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又不会消失到看不见的地方。让母狗的主人担忧的是,多吉來吧从來不吃他们的东西,不管是他们丢给它的,还是母狗叼给它的,不管是烙饼,还是肉,它只吃自己打來的野食。母狗的主人说:“这个大藏狗,它好像不想欠我们的。”有人说:“它走就走,只要让母狗怀上狗娃就成,它是多好的种公狗啊,万里挑一。”母狗的主人说:“我要的不光是狗娃,我还要它,我不会让它走的,它走我就一枪打死它。”

    黄色母狗大部分时间和多吉來吧呆在一起,它的百般缠绵说明发情期已经到了,而多吉來吧对它的态度就像大人对孩子那样,任它在自己身上又啃又挠、滚來滚去,甚至允许它把尿撒在自己的大腿和爪子上,就是不主动表示任何一点雄性的爱意。母狗有点着急,着急得经常往疼里咬它。它忍受着,毕竟人家两次勇敢无畏地救了它,它应该报答。但它也知道,要报答就应该满足母狗的需要,母狗的需要可不仅仅是这样。它愧疚地偷眼看着母狗,母狗知道它在偷看自己,更知道它内心的防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坚固,就止不住伤心地哭了。

    黄色母狗的哭声就像草原冬季风雪的号叫,一阵阵响起在夜晚的田野里。多吉來吧希望自己反感却怎么也反感不起來,恰恰相反,当它闭上眼睛朦胧睡去的时候,那“风雪的号叫”竟会亲切而有力地勾起它对故乡的感情,让它恍然觉得回到了西结古草原,看到了暖雪中走來的主人汉扎西和妻子大黑獒果日,看到了诡风散尽、危难解除后大雪原的宁静。每当这个时候,它就会站起來,走向哭号的母狗,安慰地嗅嗅它的鼻子、舔舔它的眼泪。母狗不哭了,撒娇地依偎在它身上,用自己炽热的鼻息继续它母性的妩媚和引诱。多吉來吧一看母狗停止了哭号,就会理智地走开,在一个不及不离的地方卧下來睡觉,于是母狗就又会哭起來。这样合合分分了几次后,母狗就再也不会停止哭声了,它是贪婪的,需要多吉來吧不间断地和它贴在一起,需要狂热的爱、真正的爱。多吉來吧让母狗依偎着自己,痴迷地听着它的哭声,沉浸在草原冬季风雪的号叫中,禁不住流出了深情的眼泪:故乡,故乡。然而多吉來吧的表现也仅止于此,母狗的哭号还不能让它恍惚到忘记自己的身份:它是大黑獒果日的丈夫,不是任何其他母狗的丈夫。它有的是情有的是爱,却不能胡乱给予,藏獒的天性是本分的,不是滥情而脚踩两只船的。

    这样连续度过了六个夜晚之后,黄色母狗绝望了。它不再用哭声乞求,也不再刻意靠近多吉來吧,而是不吃不喝,趴在地上就像死了一样。多吉來吧可怜它,走过去嗅它,舔它,安慰它。它无精打采地闭着眼睛,似乎连看一眼多吉來吧的力气也沒有了。正好骡马帮來到了一个小镇,需要补充给养,第二天沒有上路,母狗就一直趴着。主人从扎营在路边的帐篷里走出來踢了踢它,呵斥道:“起來。”母狗不理不睬,它真的是累了,连续几个夜晚的哭号和期待让它变得神志不清,它都不知道是谁在呵斥它了。母狗的主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冲着多吉來吧喊道:“你看你看,都是你,你是不是一只公狗啊?”多吉來吧來到母狗跟前,歉疚地舔着它,舔着舔着,就啪嗒啪嗒滴下了眼泪。

    多吉來吧流了许多泪,它的流泪不仅是因为自己不能坏了规矩满足黄色母狗的需要,更重要的是它预感到自己跟随骡马帮的日子很可能已经结束,它就要离开两次勇敢救命的母狗了。离开的原因是它看到了一匹真正的草原马,那不是一匹驮运的马,更不是一匹耕地的马,那是一匹用來骑乘奔走的马。草原马拴在一百多米外一根竖起的木头上,木头后边是一座两层的大房子,有高高的台阶和华丽的门窗,那些门窗多像西结古草原石头碉房上的门窗啊。多吉來吧知道,马拴在木头上就意味着房子里有人,人一出來马就会走,走到哪里它就应该跟到哪里,它相信草原马去的地方一定比骡马帮去的地方更接近西结古草原。

    多吉來吧不停地张望着草原马,似乎过了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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