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破旧不堪的小木房,如果拿在国外来说,这肯定算得上是圆明园里的一角。但遗憾的是,这样的古建筑却渐渐地从人间消失,即便这是老陶所说的与世隔绝的桃园。
“杨村长,您来了,赶快坐床上,”茶清的母亲急忙放下手中的衣服,迎上来高兴地说,“您看,我家就这样,没什么地方可坐……”
杨新生笑着说:“没事没事,你家的情况我们都知道。”
杨新生看看四周,又问道:“娃崽呢,我怎么没看见他?他不在这里吗?”
“哦,他到张大伯家去了。我家什么都没有,明天娃崽就要出去读大学了,可是他还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茶清的母亲有些难过地说,“张大伯说他家还有几件旧衣服,叫他拿去学校凑合着穿……”
听着茶清的母亲说的话,杨新生也非常难过。本来想帮他们一把,可是大家的生活都是一个样子,顶多就是教导茶清要如何做人罢了。
“我……张大妈……你看我这个村长当的是……”杨新生拿起茶清的母亲拿着的那件破烂的衣服,非常痛苦。
“不,您和村里人对我家的帮助已经够大了,”茶清的母亲已经明白了杨新生说的话,连忙说道,“自从十年前茶清的父亲被洪水淹死之后,都是您和大家在帮助我……”说着,茶清的母亲已是满脸泪水。
“当年发大水,淹没了大半个村子。要不是小羊在深夜里冒着大雨通知大家,恐怕大家都死在那场洪灾里了。说到底,是小羊救了我们大家……”每次说到这里,杨新生都是老泪纵横。
除了几个刚从外面跑来的小孩子,大家都沉默了,都流泪了,都哭泣了。看到这样凄凉的画面,连刚跑来的小孩也沉默了,不管是好奇还是害怕,毕竟大家还是沉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茶清的母亲看见茶清站在门外,眼角还夹着泪珠。这下,大家都慌了起来,各自急忙遮遮掩掩地擦掉眼泪。
“娃崽,你回来了,”茶清的母亲露出微笑,用人世间最美丽的笑容埋没了痛苦的画面。
“妈,对不起……”茶清似乎知道了这些事情,抱着母亲忍不住又流出了眼泪,“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不,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啊,”茶清的母亲有些生气,说道,“娃崽,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你再说那句话,难道你不听妈的话了吗?”
“不,妈……您听我说……”茶清没有把话说完,看着满头白发的母亲,内心万分悲痛。
“这些都是妈该为你做的,你就不要多想了,”母亲为茶清擦去眼泪,慈爱地说,“孩子,你明天就要出去读书了,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让大家失望,村里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茶清也露出了笑容,看看大家,对母亲说:“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将来为村里造福。”
“好,说得好……”房间里响起了掌声。
“哎呀,我来晚了,大家都在忙什么呢?”忽然,一个很强大的声音把大家从悲痛的世界中唤醒过来。
大家转身过来,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糟老头扛着一个大麻布袋站在门口。顿时,大家都惊讶极了,因为这是从村子里消失了快五天的李海明。如今在这个非常时候,李海明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免让大家有些吃惊。
“小狗子啊,你这几天消失到哪里去了,我派人找了你几天也没有找到,”杨新生走上前来,担心地说,“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明天茶清这孩子就要……”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李海明打断杨新生的话,笑着说道,“明天茶清就要离开村子,到外省去读大学了。”
“是啊,你知道这事那你为什么还要在这几天玩消失呢?”杨新生似乎有些生气地说,“现在快开饭了,你就冒出来了,真是个时候……”
“啊,这,算是一种巧合吧……”知道大家有些见怪了,李海明微微一笑,转头对茶清说,“娃崽,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茶清回答之后,沉重地埋下了头。
其实,大家都知道,像茶清这么穷苦的人家,有什么东西可收拾呢?最多就是多带几个烤红薯在路上吃。要衣服没衣服,要书包没书包,要钢笔没钢笔。李海明那么一问,又让大家陷入了难过和自责之中。见到此情此景,李海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由地心生惭愧。
“小狗子,我还有事情想找你呢,”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大妈生气地说,“五天前,你家那几头牛把我家的庄稼都吃了,你说要赔给我的,怎么玩起失踪来了?”
“啊,我……”半晌,李海明想到了什么,说道,“刘大妈,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吗?你放心,我一定会赔给你。不过今天是茶清的好日子,你就让我和娃崽说说话吧。”
见到刘大妈不再说什么,杨新生忽然说道:“对了,刘大妈,我叫你给茶清带来的东西呢……”
“来了来了,我早就准备好了……”还没有等杨新生把话说完,刘大妈已经拿着那包东西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杨新生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那包东西,看看大家,对茶清说:“娃崽,你明天就去外省读大学了,我这个做大公的也没有什么送给你,这是我托人从外面给你买来的……你,你试试……”
杨新生看看手里的东西,递给茶清。但杨新生似乎有些拿不出手,低着头难过极了。
茶清接过那包东西,带着几分好奇,轻轻地打开麻布。
“这,这……”茶清万分激动,“运动鞋,我最喜欢的运动鞋……”
茶清忍不住激动地流泪了,因为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拥有一双新鞋子,而且还是他最喜欢的运动鞋。在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比这件礼物更珍贵了。他紧紧地握着那双运动鞋,犹如握着自己的生命。
李海明转身对茶清说:“娃崽,你过来。”
茶清迈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李海明的面前。
“好娃崽,大叔没有什么送给你,这麻袋里是几套衣服和书包,算是大叔给你的礼物。”
听罢,大家都惊呆了,真不敢相信在这么一个贫穷的山村里,还能有人买得起衣服裤子送来。大家都把目光投在了那个大麻袋上。李海明把衣服从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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