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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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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十四)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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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定,由王木匠在外面准备好一辆马车,定好三天以后的晚上,珍珠装作去看戏,散场时趁混乱逃走。这几天,河南來了一个有名的须生,正在演出豫剧《赵氏孤儿》,天天爆满,连县城周围一些乡绅都赶來看戏,城门到很晚才关。

    珍珠怀着忐忑不安的激动心情等待着。

    然而,事情又发生了突然变化!

    就在他们商量好的第二天传來消息,日本人攻占了徐州,形势一下紧张起來!

    全县城一片混乱,生意人关门闭店,忙着转移钱财。河南那个戏班当天就走了。徐州离这里只有一百多里路,日本人要來,抬脚就到,县城随时都有沦陷的可能。

    第三天四更多天时,白振海弃印逃走,一辆汽车拉上全家和一些细软财物,直奔南京去了。临走时,珍珠挣扎着不上车。白振海喝令卫兵把她双手绑上,塞进汽车里。珍珠又哭又叫,白振海又叫人把嘴给她堵上。汽车绕道安徽,一直往东南去了。

    到南京日子不长,白振海的傻儿子不明不白地死了。白振海要收珍珠做小。他早就看上了桃花一样娇艳的珍珠。珍珠至死不从。白振海老婆更不答应,大闹一场。白振海只好暂时收了心。但珍珠被关在一间屋里,看管得更严了。

    三个月后,白振海奉命弃政从商,到重庆去扰乱共产党的统一战线。白振海正好脱开家庭,只带珍珠一人乘飞机去了重庆。

    珍珠像一只美丽而可怜的小鸟,被关在铁笼里,提來提去,完全失去了自由。到了重庆的当天,他们被一辆小轿车送进一家阔绰的公寓住下。女招待为他们开了两个房间,白振海和珍珠各住一间。

    珍珠失魂落魄,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几天來,从地下到天上,从天上到地下,弄得她晕晕乎乎。如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她不知道这儿离家有多远,只知道这一定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她觉得精神和身体都是这么疲劳。她什么也想不起來,什么都不愿想了。

    一个年轻的女招待打开门进來了,一看见珍珠就笑盈盈地说:“哎哟!小姐,下了飞机,又坐汽车,路途上一定很累,怎么不洗个热水澡呢?’

    “啊?”

    “不会摆弄是吧?來,我帮你冲好水。在这个地方。”

    女招待一阵风似的又推开一个套间。里面是洗澡间。

    珍珠看她并无恶意,站起來跟了过去。身上黏乎乎的,是想洗个澡了。

    女招待分别拧开两个水龙头,一股热水一股冷水同时泄到一个白玉样的狭长池子里。珍珠看着吃惊。女招待笑着介绍说:“慢慢地你自己就会摆弄啦。这是瓷砖做的单人澡池。”又转身指指别的几样东西,“这是便池,这是洗脸池,都很方便。往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你洗澡吧,我把门带上。”

    女招待拧上水龙头,冲她诡秘地笑了笑,像一阵轻风似的走了。门被她“砰”一声带上了。

    珍珠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洗澡间半壁都是白瓷砖砌成的,光洁得打滑。澡池里半池清水能照出人影。这么豪华的陈设,让珍珠眼花缭乱。她顾不上细看,赶紧脱衣服。脱了一半时,忽又觉得不放心,悄悄走到门后,用力拉拉门,拉不开。看來是锁上了,外人不会进來,可待会儿怎么出去呢?……不管他,女招待还会來的。

    她迅速脱光衣服,跨入澡池,往下一躺,周身沐浴在温乎乎的清水里了。她在水池里泡了好长时间,又认真把身上搓了一遍,像脱了一层甲壳一样舒坦。在热水的浸泡中,她觉得浑身软绵绵的,连骨头都酥软了。珍珠仰躺在澡池里,微微闭上眼,感到连爬出澡池的力气也沒有了。

    “嚓!”

    她似乎听到外间房门一声轻微的响动,有脚步声进來了,很轻。肯定是女招待來开门了。珍珠想起身,刚欠起一只胳膊,洗澡间的门也被打开了,门扇轻轻转动着。珍珠倦慵地往外看去,在朦胧的水汽中,进來一个人。不是女招待。她很快认出來了,那是白振海!他穿着一件肥大的睡袍,正乜着眼,猥亵地笑着,一步步走进來。

    珍珠吓得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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