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海终于强奸了珍珠。以后,每隔三五天,就到她房间里來一趟,发泄完**,就扬长而去。那个女招待是他花重金收买的,专门负责看管珍珠。有时,她也甜言蜜语劝说一番。什么“人生行乐须及时呀”,什么“一朵鲜花可不能白白蔫了”呀……
的确,珍珠的美貌使所有见过她的人感到惊异。真是高山出俊鸟,僻乡出丽人!女子的青春时期是最美好的时候;而珍珠又正处在青春中最光华灿烂的阶段。她那匀称苗条的身材,玉雕样光洁的肌肤,丰满耸动的胸脯,不加修饰自有天然美的桃形脸庞,以及终日笼着愁云的神态,使白振海如痴如醉。在他看來,那些终日涂脂抹粉、放荡嬉笑的女人,都沒有珍珠独具的韵味。他像野牛闯进花园一样,恣肆地践踏着,吞吃着……
珍珠受尽了屈辱。她想杀了他,但手无寸铁。她想逃跑,但山城重庆,举目无亲,自从來了以后,她就像坐牢房一样,被关在二楼一个套间里。后來,珍珠又被转移到一座独院里,仍有卫兵看守。弹丸之地,方寸之天,沒有一线逃路。
珍珠在重庆呆了八年多。一直被禁锢在那座独院里,连大门都沒有迈出过一步。她不知道重庆有多大,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世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在长期幽禁的生活中,珍珠变得神态僵直,面色惨白,像一棵在阴湿的墙根下长出的豆芽,那么柔嫩,那么弱不禁风。
后來的两三年中,白振海來的次数少了。但每月也要來一两次,送些东西,甜言蜜语一番,住一晚就走。珍珠已经完全麻木了。最初的羞耻感已经消失。每一次都是毫无反抗地任他玩弄。她自知反抗无用,无论如何也挣不脱他的手心。
她常常透过重重薄雾,呆看远处的山影,遥遥思念柳镇,思念家乡,思念着黑虎和她的孩子,也思念她的生父王木匠……在无有尽头的精神熬煎中,她居然沒有想到过死。她死死地记住了生父王木匠的话:“珍珠儿……千难万难,你要活下去!活下去!”至于活下去干什么,她好像已经沒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她已经不指望能报仇了,也不指望今生今世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她只是机械地活着。因为那是爹嘱咐的。爹这一辈子和女儿相处得太短暂了;爹这一辈子只叮咛过女儿这一句话,太珍重了!我不能伤他老人家的心。为了爹,我也要活着。是的,女儿脏了,不清白了,但爹会理解女儿,他不会生女儿的气。日后有一天,即使不能和亲爱的虎子哥以及孩子团聚,也要死在家乡,死在爹的怀抱里。让爹看着我死去。那时,我会忘掉一切痛苦,我会感到一点人间的温情和天伦之乐。我终于到了爹的身旁,我终于有了亲人了……重庆,离家太远了,假如死在这里,孤坟鬼影,阴间也沒有亲人。那些不认识的鬼还会欺负我的,连來世也不能回家了……
啊啊,家乡,五千里外的家乡,像一块巨大的磁石,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珍珠的心。
解放前一年,白振海从重庆逃到台湾去了。珍珠这才被人撵出那座小院。她立刻成了乞丐。
一出小院,珍珠就迷失了方向。八年,她沒有见过自己住的这条街道。她在楼房夹道的大街上,在混乱污浊的人流中,踯躅徘徊。不知该往哪里走,才能走出重庆;不知哪一条路通往家乡。她要着饭,在重庆转了三天,才终于走出來。
珍珠身无分文,身体也瘦弱得不成样子了。原來丰满娇艳的桃形脸庞变成了青灰色,下巴尖得像锥子,只剩下两只大眼了。但她归心如箭,决心用两条腿走回去。一路上,她披头散发,满面泥污,折一根柳棍,讨着饭,一步一步往东北走。她问过一个老人。家,就在那个方向。
她怕晚上遇到土匪散兵,每天太阳出來才敢走,太阳落山便投宿。在农家草舍,在山洞里,在草窝里。一天又一天,双腿走肿了,脚板一沾地便钻心地疼痛。她咬着牙还是走,翻过一道道山,涉过一条条河。有一次山洪暴发,被激浪冲走,幸亏一个渔民把她救起。后來,走进一片密林,被凶猛的蚊子包围了。脸上、手上、胳膊上被蚊子叮得满满的。她打死一层,又上來一层,蚊子成群结队,像米饭那样稠密,嗡嗡作响。有许多蚊子顺衣缝钻进去,在浑身叮咬。她拼命打呀,跑呀,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珍珠觉得自己要被咬疯了。她一边拼命奔跑,一边惶然四顾。蚊子像灰色的浓云压在头顶,前面仍然望不到边。蚊子飞动的响声像被人敲着的一面破锣,听了心惊肉跳。
原來,这是一片低洼的山林,东西约十几里,南北七八里长。在密林杂草中间,布满了沼泽。沼泽上漂一层绿色水苔,又脏又臭,不时从底下泛起一串气泡。这里是蚊虫繁殖的最好地方。当地人把这里称为“死谷”。因为蚊子猖獗,夏天和秋天是从沒有人敢进去的。珍珠不识路,误入“死谷”,一下子被成群的蚊子包围了。这是山林中最凶猛的花脚蚊。个头大,嗜血如命。猛然间一个活人闯进它们的领地,哪能轻易放过!这个“死谷”里,平常是沒有风的。这时,由于蚊群的追捕移动,居然荡起了一股腥风。
珍珠不敢停下來扑打了,脱下一件上衣包住头,只露出两只眼睛,咬紧牙关往前跑,往前跑。跑出有多远了也不知道,只知道蚊子仍然围着她叫,还沒有冲出蚊子的包围。她口舌干燥得像要冒火,胃肠快要翻出來了,直想停下來呕吐,但不能停。她的意识十分清醒,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坚持住,一直跑,千万别倒下去,倒下去就会被蚊子咬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珍珠终于冲出來了,她倒在路旁昏了过去。她的手脸和周身都变成了红肿的硬块,像起了一身牛皮癣,又痒又疼。她完全处在极度疲劳和紧张后的休克中了。
当珍珠醒來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用水给自己擦身子。她穿得破破烂烂的,倒也干净。一边擦,一边唠叨:“……咋会咬成这样子,肯定是闯了‘死谷’啦!……这个外乡人哟……可怜……”忽然发现珍珠醒來了,惊喜地说:“不碍事啦!……你躺好别动,我用苦艾水给你擦擦……你从哪里來,咋闯到‘死谷’里去啦?……安心在这里住些日子吧,你会大病一场的!……”
珍珠使劲睁大了肿胀的眼皮,感激地看着这个唠叨而善良的山区妇女,嘴唇动了动:“大婶,真感谢你了。”
“不谢!不是这,俺这儿还难得有客人來呢。快扣上衣服吧----山娃,出去看你爹收拾好房子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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