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逼近的瞬间间,白凤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将自己的身体迎了上去。长剑穿透左肩,锥心的刺痛随着肩头血红肆意扩散置全身,而同时的,文轩神色一变,明黄色的身影凌空而起,对着雪嫔抬腿一脚,下一刻,只听她惨叫了一声,口中喷出一片血雾,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了数米,撞在了绯雪台下面。
霎时,侍卫们像潮水般涌了上来,将刀剑纷纷架在她的脖颈上。而雪嫔捂着胸口,嘴里不断的涌出鲜血,惨白的小脸完全被恨扭曲。
“凤,你怎么样了?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文轩将她抱在怀中,暗眸之中,波澜涌动,冷的让人猜不出情绪。是谁要她多管闲事,那一剑,根本伤不到他分毫的。
“臣妾无碍,只要皇上没伤着就好。”失去意识前,白凤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带着对文轩一如既往的热渴和爱慕。
“来人,送凤贵………送凤贵妃回关雎宫,立即宣太医抢救。”文轩将白凤交到白鹏飞的手里,略带紧张的吩咐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没想到他这一生,也有这样一个女人愿意为他去死。何其幸哉!
送走了白凤,西林坤将南宫雪毫不客气的托到了文轩面前,请示道:“皇上,她怎么处置?”
文轩桃花眼里一闪而过嗜血的寒光,冷撇了眼南宫雪,勾唇冷笑道:“雪嫔意图行刺,即日起贬为庶人,凌迟处死,南宫家教女无方,难逃连坐,全部午门斩首,株连九族!”
株连九族,茗慎眸光微敛,心猛地一沉,南宫家和纳兰家惺惺相惜多年,事情多半是冲着纳兰家来的,难道皇上是故意逼疯雪嫔,然后在以诛杀南宫家为名,对纳兰家下手?
想到此处,茗慎急忙走出席位,僵硬的跪在地上,急忙撇清干系:“皇上,雪嫔行刺的事情和纳兰家没有关系,请皇上明察,不要株连无辜。”
文轩冷冷的看着她,并未搭话,只见皇后跟着站了出来,白皙的手指着茗慎微微颤抖着,面色因为震怒而难掩苍白:“纳兰氏你是想包庇你的母家么?谁不知道南宫家和纳兰家几世交好,出了这种事情,你们纳兰家难逃干系,南宫雪她深受皇恩,若不是有人教唆,怎么会行刺皇上呢?本宫看来,你们纳兰家和南宫家蛇鼠一窝,觊觎皇位,所以才教唆雪嫔刺杀皇上。”
皇后的话句句都是极为犀利,每一条罪都能够让纳兰家遭受灭顶之灾!众人皆都愣在了当场,荣禄也急忙走出席位,跪在地上分辨道:“皇后娘娘条条罪名愣是不容分说的扣在微臣头上,但微臣对皇上一片忠心,可昭日月,还请皇上明查。”
文轩冰眸望向荣禄,又把视线落在茗慎身上,嘴角微勾起不屑弧度,随即走过去拉起了茗慎的手,浅笑道:“爱妃不必担忧,朕会好好查问清楚,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你母家的。”
是这样么?茗慎迷惘的看着他斯文浅笑的容颜,只觉得浑身发冷,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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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果然不出茗慎所料,南宫雪在第二天就被凌迟处死,南宫一族全部斩首,无一幸免,在此同时,西林坤拿出南宫雪的口供,上面写着纳兰家和南宫家密谋造反,唆使她行刺皇上。
昨天还是证据不足,一夜之间就人证物证,口供俱在,文轩不但褫夺了荣禄世袭将军的爵位,还将纳兰一族的全部人口都关押进宗人府。
狡兔死,走狗烹的这一天终于到了,茗慎还记得她发过的誓言,不再让纳兰家折损任何一人,否则天地不容,主宗不佑。当她得知了朝堂变故之后,急忙前往养心殿去找文轩,希望能够求他放纳兰家一条生路。
养心殿里,檀香炉里烟雾袅袅,香气萦绕。轻纱幔帐后,文轩半依在软榻上,手执一盏琉璃杯,浅浅的品着酒,像是在等待什么?
其实他是个非常自律的人,平时几乎滴酒不沾,今天却喝到了微醺,大概也是心情不好所致吧。
他如今已经完胜,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南宫和纳兰两大势力并除,可是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知道,茗慎一定会更加恨他,他们之间那点微薄的情分,似乎就要断送在这里了。
李玉匆匆从关雎宫回来,面色极其难看的趴在文轩耳畔附声道:“回禀皇上,凤贵妃娘娘已经没有性命之忧,而且还怀了……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她怀孕了?怎么可能?还是两个月?”文轩面色露出微讶,他和白凤同床时都点着桃花香,应该不会有怀上孩子的机会,而且就算怀上,那也是一个月,怎么可能是两个月?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在外面有人了!
文轩握着酒杯的手掌逐渐收紧,须臾间,一声脆响,瓷杯在掌间碎裂,锋利的瓷片割破掌心皮肉,鲜红的血液涓涓而出。
他手背道道青筋凸起,用力揪起李玉的衣领,狠声问道:“凤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查出来了没有?”
“两个月前,好像慎贵妃的大哥去过关雎宫!”李玉颤颤的回答,他是文轩近身侍候的人,所以很多事情不用多说,他心里都是明白的。
文轩云袖一扬,怒火沸腾,眼底横生狠色:“去传朕的旨意,纳兰家意图谋逆,全部问斩,纳兰荣禄,碎尸万段!”
一阵脚步声和环佩伶仃的声音急促传来,接著殿门砰的一声被人猛然推开,文轩望着门口席卷冷风闯了进来的茗慎,语气冰冷的说道:“后宫不得干政。”
茗慎颤抖的伸出手臂,指着脸上布满冰霜的文轩,眸中怒火燃烧。“请皇上放了纳兰家,放过臣妾的大哥。”
文轩示意李玉带人下去,眸中幽暗闪烁,半响,才缓缓开口。“如果朕说朕不同意呢?你奈我何?”
“皇上若是不同意,臣妾就把你杀先帝,逼死太妃的事情宣扬出去。”茗慎嘲弄的牵起唇角,骄傲的抬头迎视他的目光。
“你敢威胁朕!”文轩眸光遽然一冷,荡起几丝寒意.
茗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放低了姿态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在求……求您!”
“求朕?”文轩嗤笑一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微凉的指尖摩擦着她莹白如玉的脸颊。“这是你求人的态度么?”
“皇上什么意思?”茗慎睫毛掀动了几下,猛然抬起头,却迎上一抹无法猜测的笑容,彷佛是一只噬血的黑豹看中了最满意的小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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