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慎一路跌跌撞撞的奔跑在雪地里,任凭泪水在脸颊肆意地流淌。她根本不记得摔倒了多少次,膝盖早已蹭破了皮,流了好多血,眼前的血渐渐模糊了茗慎的泪眼,她半跪在绞缠着鲜血的残雪里,双腿早已痛到麻木。
痛哭之中,眼前出现了一双一尘不染的白色锦靴,她心底瞬间死灰复燃,吃力扯住一片白色衣角,仰头望去。
可惜来人不是浩,而是白鹏飞,令她燃起希望的眼眸再度黯无天光。
“娘娘,您怎么了?”白鹏飞心疼的皱着剑眉,不假思索的将她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
“扶本宫回宫!”茗慎颤抖的向他伸出手臂,眼里带着哀伤和绝望,连哭泣都是有气无力的。
初五的晨曦在一声浑厚的号角吹响后,拉开了帷幕,茗慎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远远望去,浩穿着一身雪白的骑装,正飞身于马背之上,在清早微薄的晨曦下,他昂首于一匹高大的白马之上,轮廓如刻,眉目如剑,英挺风发,广宇无双。
伴着急促的鼓点,一群人马浩浩荡荡的绝尘而去。茗慎突然像被谁抽干了力气一般,跪在冰冷的地上,她突然想哭,她害怕浩会有危险,她好想冲下城楼留住这个男人,可是她不能,她还有承欢公主和家族,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不计后果。
秋桂走了过来,将她搀扶起来,安慰道:“娘娘,别这样,免得传到皇上耳朵里,您可又要遭罪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只怕他这一去兮,难复还!”茗慎声音沙哑的低喃,将头深深埋进秋桂的胸口,泪如泉涌。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新年的气息渐渐淡了下来,寒雪消融,草长莺飞,到处都是一片春暖花开的欣欣向荣之象。后宫的嫔妃们换上新制的春装,姹紫嫣红,粉黛罗香,把御花园里的春花都比的失去了颜色。
外面热闹的快要炸开了锅,而茗慎却将自己幽闭在翊坤宫中,开始足不出户,终日坐在轩窗下,拿着一抹方帕绣着粗笨的针脚,她学不会,她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能让绣帕上的交颈鸳鸯看起来比较精致些。
一夜晚来风急,让她梦到了浩披星戴月的前来看她,梦醒后她摸到了青玉枕边有凉凉的泪水,她开始惶恐起来,还带了点茫然,好像被什么痴情的女鬼附了身似的……原本极不相信的那些渺茫荒唐的传奇,她竟然不可思议开始向往。
原来她也是痴心过的,爱上了一个男人,终日忧思冥想,在梦里拼凑着残缺不全的篇章,一厢情愿的绣着鸳鸯,呆呆的对月空望。
她变得简直都不像她了!
月色正朦胧,翊坤宫的红烛彻夜点着,现在的茗慎害怕黑暗.
她侧卧在华美的锦榻之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再看着这满殿精致的摆设,心中却还是落寞不堪,她不知道浩在南安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寂寥的宫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将她游离的思虑生生的扯拽回来。
“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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