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鼎云先去云仙子处取了那十八味辅药,接着便来到寒云寺的炼药室中。
道家是炼丹强身,佛宗是炼药济世,两者所追求得目的截然不同,不过在手法上却有些相似。
小和尚觉清先是索要了那碧柯沉血丹的药方,揣摩了半晌道:“这碧柯沉血丹不愧为解毒圣药,光是那十八味辅药就不是寻常修士能够凑齐的,更别提那三味主药了。”
孙鼎云将万年龙修草、佛光舍利子和冰雪之心小心地放在一旁,闻言道:“不错,这万年龙修草和佛光舍利子倒还好说,寻这冰雪之心的时候险些让我丧命,而且这冰雪之心实在是虚无缥缈,若不是机缘巧合根本就无缘得见。”
觉清细细看了一遍药材,道:“孙施主,这辅药分量够足,但是这三味主药除了龙修草勉强够炼制两份,那佛光舍利子和冰雪之心恐怕连炼制一份都不够啊。”
孙鼎云一听,心下不安,问道:“那岂不是一份都炼不出来了?”
“一份应该勉强可以,但也是捉襟见肘了。”觉清咂了咂嘴道。
“那就好……”
觉清忽道:“孙施主,这辅药用这炼药室中的药炉萃取即可,但是主药必须要用上好的药炉才行,只是眼下又到哪里去找呢!”
孙鼎云愣了愣,突然想起那老妖赠给自己的药炉,便急急忙忙从纳戒中寻了出来,送至觉清面前,道:“这个可行?”
觉清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高兴道:“这药炉却是个好东西,有个名字叫做‘宝儿炉’,是个极少见的古宝,用来萃取三味主药倒正合适。”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炼药?”
觉清挠了挠光头,憨声道:“等我晚课完毕,就开始炼药。”
孙鼎云便出了炼药室,只留下觉清在里面炼药。
很快便过去半月时间,孙鼎云等得心急如焚,也不知这碧柯沉血丹究竟炼成了没有。
这一日他正在炼药室外逡巡的时候,那炼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便见觉清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一眼正瞅见自己,便跑了过来。
觉清面带倦意,一拍大腿道:“孙施主,大事不好了!”
孙鼎云心下咯噔一声,却故作镇定道:“觉清,你别慌,究竟怎么了?”
觉清唉声叹气道:“这段时间我将那十八味辅药尽数萃取提炼了出来,但今日开始萃取这三味主药的时候,我才发现这炼药室内的火根本无济于事!”
“什么!”孙鼎云心下骇然道,“那该怎么办?”
觉清道:“得找些厉害的火来,越厉害的越好。”
孙鼎云便从麒麟古城中将小空揪了出来,跟着觉清到了炼药室中。
甫一进去,便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这炼药室内,此时药香扑鼻,那十八味辅药此时已然都变成了一堆堆亮晶晶的粉末,只有那万年龙修草、佛光舍利子和冰雪之心仍然倔强地留在那药台上。
小空对这间炼药室很是好奇,正想四处玩耍一番,却被孙鼎云硬生生地拽到那宝儿炉旁。
孙鼎云指着那炉底的青色火焰道:“小空你看看是这青色火焰厉害,还是你身上的青焰厉害?”
小空看了一眼炉底的火焰,道:“这火和我身上的青焰威力差不多,不过比不上我体内的罡蓝之焰。”
“那先用你的罡蓝之焰试试。”孙鼎云心下一喜道。
小空摇摇头,苦着脸道:“我体内的罡蓝之焰在陈家的时候都毁去了,现在体内找不出一丝一毫了。”
孙鼎云一听,暗叹了一口气,因为小空体内的罡蓝之焰其实是被他毁去的。
他却又蓦然想起陈娇娇来,陈娇娇体内也有罡蓝之焰,若是去寻她的话,这路途又着实太远了。只怕人未寻着,赵文便先去了。
这时便见觉清用手指在那宝儿炉上轻轻地敲了敲,然后道:“孙施主,即使有罡蓝之焰也无济于事,这三味主药得要先天异火才能萃取提纯。可是这先天异火极其稀少,若不是人为保存的话,很快就会消失,只怕在此界中是寻不到的。”
便如平地一声惊雷,孙鼎云蓦然觉得身处的这间炼药室变得黯淡起来,投进室内的天光也像被人生生掐断了一般。他心下麻麻的一片,接着又隐隐作痛,好似有人用一块砂纸在死命地打磨着。空气里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命地扼着他的喉咙,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踉踉跄跄,几乎站立不稳了,仿若失了魂一般,连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我明白了。”良久,孙鼎云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来,便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去。
“孙施主!”觉清在背后喊道。
可他置若罔闻,仍然魂不附体一般朝外撞去,同时口中发出一声低低的悲鸣来。他的右脚突然绊在了自己的左腿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小空一见,立刻跟了上去,犹豫了一下,却只远远地吊在后面,连大气也不敢出。
却见孙鼎云爬起身来,状若痴呆一般,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口中喃喃道:
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
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杯酒。
如此般走了片刻,孙鼎云竟然鬼使神差地拐到后殿去了,他愣了愣,便一抬脚进到后殿中去了。
后殿里空无一人,只有孙鼎云拖沓的脚步声不断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着。他走到正中那尊佛像前,软软地坐下,抬头望去,发现这尊佛像正是笑容可掬、袒胸露乳的弥勒佛。但见这尊弥勒像相具神足,衣冠法故,范镏质良。那笑容落在孙鼎云眼中,却让他觉得异常刺眼。
“笑,笑个屁!”孙鼎云指着那弥勒像怒道,“这世间如此多的苦难,如此多的不公,你难道瞎了眼,都没有看到?芸芸众生,皆陷苦海,你渡不了他们,却怎生笑得出来?”
“孙施主此言差矣。”便有一个声音接口道。
接着转进来一个粉面玉腮的小和尚,径直走到那尊弥勒佛像前,一脸虔诚地拜了几拜,旁若无人道:“不是我佛不渡众生,是众生执迷不悟罢了。情执、荣辱和得失有几人能够放下?若不能放下这些身外之物,我佛又怎能渡你?”
孙鼎云一见,立刻想起这小和尚却是这寒云寺中隐修的一位得道高僧,乃是法痴的师祖穆慈法王。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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