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辱骂佛祖的话却被他听去了,心中惶恐不安道:“大师,我只是心下有些苦闷,所以口不择言,您切莫放在心上。”
穆慈法王一听,脸上倒露出笑意来,道:“孙施主,这芸芸众生都想拿起,却又有几人愿意放下?若能放下心中的执念,便可超脱苦海,直达彼岸。纵使我佛不渡你,你亦可渡自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得其实也是心中的恶念罢了。”
“大师所言极是。”孙鼎云黯然道,“只可惜我终究无法放下,只怕一辈子都放不下了,也是成不了什么佛的。”
“成佛?”穆慈法王摇摇头,道,“不,佛不过是放下二字罢了,何来成不成一说?”
“我放不下的!”孙鼎云拼命地摇头道。
“听着。”穆慈法王突然厉声道,“放不下!你究竟放不下什么?你需要放下的又是什么?我来告诉你,你真正放不下的不是对赵施主的感情,而是你内心的懦弱和恐惧罢了。”
“懦弱……恐惧……”孙鼎云喃喃道。
穆慈法王微蹙眉头道:“你若真的放下了,就不会在这里自怨自艾,而应该好好陪着赵施主,陪着她度过生命里最后的时光。在她活着的时候你已经尽心尽力,即便她死了,你又有什么遗憾呢?”
孙鼎云愣了片刻,黯然失神道:“我历经千辛万苦寻来三味主药,谁料到竟然需要先天异火才能萃取。若上天一开始不给我希望便罢了,可是它又让我看到了很大的希望。在我以为自己将要救得我师姐性命时,现实却又将我狠狠地掼倒在地,撞得我头破血流。希望曾经离我如此之近,却又被当着我的面毁去。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叫我怎能甘心呢?”
穆慈法王一听,叹道:“贫僧已经尽力了,那天葬腐骨奇毒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压制了这毒一年有余,前些日子终于暴发开来了。”
“大师,我没有怪罪您的意思。”孙鼎云涩声道,“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即便我师姐死了,我依然会记得您的恩情。”
“孙施主言重了。”穆慈法王口宣佛号道,“我所做的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你若真要谢,就谢……”
他指着上首的弥勒像道:“就谢我们整个佛宗吧。”
孙鼎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大师的教诲我记下了,我这就陪我师姐去,便先告辞了。”
便执了一礼,然后朝殿外走去。
穆慈法王目送着他离开,看着他萧索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佛性仁慈,道性薄凉;佛性刚烈,道性温和。近佛者二我愠,向道者四体冷。不管是参禅礼佛还是修炼向道,那佛性和道性中,终究……还是该留点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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