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春节的炮仗便噼里啪啦地响了起來。
人们俗称过大年。道路桥梁,要抢修好过年。大街小巷的鲜花灯饰,要装摆好过年。好吃好穿的,采买好准备过年。各行各业放假,人们大包小包行色匆匆。过年大过天,一切都要让路。甚至连孕妇,也要勒紧裤带忍着过了年再生。往几年的深圳,一到过年,南下大军便逶迤北撤,深圳成了偃旗息鼓的烂尾工地,街可罗雀。近几年來,城市变美了,气候的绝美更让众多的北方人向往。于是到深圳过年,成了人们时髦的口号。干部工人不走了,反而把家里人亲朋戚友接來过年。旅游成了热点。从内地农村驮着大包小包南下找工作的人被称为 “盲流 ”,盲流塞满了车站码头。深圳人满为患车水马龙。许多年轻人來深圳转一圈,刚卸下大棉袄就找到了饭碗,一不小心还成就了异性伴侣。深圳的大年,就越发诱人了。
大年初一,大刚值班,陈彤陪着,官油也安排赵雅值班。他不让赵雅回乡下过年,就是为了这天的值班,她的值班异常重要。说实话,她也想留下过年,她和陈彤已经难舍难分了。
大刚一到办公室,便给陈彤和赵雅派利是,两人拱手相谢,同祝区长步步高升。大刚乐得清闲,便和他们边喝茶吃点心边聊天。 “小赵你是中大中文系的?哪一届?”
“1988年毕业,毕业就应聘來了。” “我们可是校友啊。有个杨岚教授,你认识吗?” “杨岚?男的女的?老师太多,印象不深。” “女的,我的同学,教古典文学。1988年应当是系主任了。不认识?”
赵雅脸红了。她的底子只有她和官油知道。他们绝对想不到会和大刚狭路相逢。她想了想说:“可能是我太内向了,除了上课,很少和老师同学交流。”大刚点点头,转了个话題:“听说你们俩好上了?怎么样,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
陈彤和赵雅同时脸红。陈彤说:“刚开始,都想多干些工作再说。” “小赵家里同意吗?” “家里都听我的。他们还沒见过他呢!” “春节有长假,怎么就不一起回去?未來姑爷该露露面呀!” “春节你要值班,我哪能走?”陈彤说。
大刚笑着敲敲脑壳:“哦对了,我一值班,倒是把你们两个都霸占了。这样吧,反正你们都单身,这几天我们家管饭,别推却了,让家里也热闹热闹。”陈彤和赵雅对笑着点头。吃完中午饭,大刚叫陈彤陪赵雅去海边走走,他值班就行了。陈彤求之不得。初恋是甜蜜的毒药,赵雅早把官油的交代扔到爪哇国里了。陈彤要带她玩海看红树林,她却犹豫着说:“要不,先到我房间坐坐?你还沒进过呢!”陈彤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鸡啄米似的点头。进了房,赵雅要给他泡茶,他说别泡别泡,赵雅给他朱古力,他说不要不要。赵雅甜笑着看他,他要的正是这丝笑。闺房雅致温馨,处处充溢着对异性的挑逗。他有点春心萌动,便试着抱了抱,接着吻了吻。赵雅有意无意躲闪着,那缕幽幽的发香体香口香,惹得他喉哽气喘焦躁难捺。抱抱吻吻不足解渴了,揽着她就要上床。赵雅却推开了他,满脸羞红,指了指大门。
陈彤这才发觉房门敞开窗帘半掩,转身手忙脚乱地闩门拉帘,接着饿虎擒羊般扑上。赵雅又挣脱,指了指冲凉房,意思是要洗净了再來。陈彤已浑身**熊熊燃烧,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程序!揽实了她的手,全身的力气全倾注到嘴上,两根舌头便呼应着翻江倒海般搅动起來。陈彤解放,赵雅**。他们之间的第一次,配合得天衣无缝。
大刚一进办公室,就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这是线人打來的,金牛公司今晚半夜要大发,乌泥涌。大刚收了线,马上拨通了张坚的电话,请他立即过來。大刚想了想,拨通家里电话,阿珠接。大刚若无其事地问,你见到牛牯了吗?阿珠说,刚分手,给他的新公司挂牌。大刚问,那就是说,他和金牛公司分开了?阿珠说,分开了,各走各路。大刚的心放下了。牛牯脱离了金牛公司,说明今晚的 “大发 ”与他无关。直白地说,他不是怕牛牯犯事,而是怕他连累了阿珠。他捶了捶桌子,心里说,大金牙,你至死不改,可别怨我狠!
正想着,张坚到。大刚把大门、秘书室的门都关严,两人便密议今晚的行动。之前,曾经有两次接了线报他们布置了行动,走私犯竟然安然逃脱,他们便断定有内鬼通水。情况复杂,人鬼难分,必须严加保密。他们小声分析着,布置着,决定先不上报,独立行动,暗中调兵,布下疑阵,确保一网打尽。
商量妥当,张坚离开,官油却來了。大刚和他互致问候,领着他到各部门值班室喝茶闲聊。直到下班,大刚邀他去给老郝拜年。告辞了郝家,大刚又请官油到家里吃饭,说陈彤、赵雅也在。官油说声谢,大过年,不回家秀才要造反了。
他和大刚分手后,知大刚行踪正常,现在又有赵雅盯着,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给公安分局的朋友打了个电话,有意无意地问了问张局的年怎么过,回答说,今天放假,正在朋友家打麻将呢!他的那颗心,彻底地放进肚里了。这段他比谁都难过。借钱买官,到现在还是泥牛入海。也不知怎么搞的,胡丽和老郝的脸色比以前难看了,让他不敢启齿。大金牙倒是多次追问,也不知他是关心我的官还是关心他的债。只好尽力帮大金牙当 “包打听 ”。如果帮得到位,即便当不成副区长,那 20万也许就不用还了。当他悟出大金牙要乘春节假期 “发”一把时,能不打醒十二分精神瞻前顾后?他给大金牙打了个电话,胸有成竹地说:“天气很好,恭喜发财!”
陈彤、赵雅完成了他们的壮举后,心有余甘,搂着休息了片刻,陈彤又要。赵雅说,天长地久,身体要紧,坚决拒绝。陈彤笑了。想不到温柔贤淑的她竟是床上的饿狼,直让你尽情幸福满足到极致。而风停雨歇后,却又是这样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真是个好女人!今生遇到她,老天垂祐啊!他接受了她的拒绝,漱洗了一下,便一起去叶家看电视玩牌。
夜深了,阿玲打呵欠。她身体一直沒有复原,习惯早睡早起。陈彤、赵雅和阿珠只好告辞离开。
陈彤把赵雅送到宿舍楼下,两人抱着亲了一回,赵雅便推他回去。
她上了宿舍楼,漆黑中见官油在楼梯角里佝偻着。他显然是看见了陈彤。
赵雅问:“你不是有钥匙吗?”
官油说:“怕你带陈彤进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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