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危险品仓库,坐落在南湾水库旁边的山坡上,与南湾镇的居民区商业区只一路相隔。这个仓库,储存着全市运输油料、生产生活用气、化工原料和开山爆破用的炸药。一条铁路横穿而过。仓库旁边,是南湾镇经发公司的六层办公大楼。
穿戴整齐的阿华正急匆匆地往大楼赶。他要去落实一笔钱,然后赶去主持小姨阿珠的婚礼。这笔钱是下午就要拿走的预付款,公司账上空了,他已交代财务老张去催钱。
阿华进到财务室,老张提个尼龙包乐呵呵说道:“银子来了!”
阿华问:“多少?”
老张从包里拿出几捆钱:“十万,现在就拿走么?”
“下午,你先锁好。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哟!可不能大意!天塌下来你们也要和它共存亡。”老张嬉笑着指了指天:“放心吧,塌不了!”
阿珠的结婚礼堂,是过去南湾公社的会场,现在荒废了,却恰巧隔壁就是餐厅,人们就把它做了婚庆宴客的礼堂。这时的礼堂门口,花团锦簇,鼓乐喧哗,阿珠和陶光的巨幅结婚照片特别醒目。人们有的鱼贯而入,有的签名送礼,有的在观赏结婚照片。
牛牯来了,他是陶黑子的小兄弟,又是陶黑子的情敌,他今天注定是带醋来的,可还是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大金牙和黄猫。大金牙笑着说:“牛牯,阿珠身边站的应该是你啊!”
两人大笑。牛牯不理会他们,向礼宾台扔下一个鼓鼓的红包,独自走进礼堂。
镇委书记钟诚的家门口,一台皇冠轿车停着,司机在等。钟诚的老婆满身肥肉,人称单扇门。这时单扇门拿着行李包姗姗而出,见只有司机,便把行李包扔下:“钟诚呢?他没死回来?”
司机接行李:“钟书记正在开会,他叫我送你去。”
单扇门脸一扬:“什么?他不陪我去?他知道我得了乳腺癌吗?”
“书记说初检基本排除,这是去复查。”
单扇门把包袱扔下,双手叉着腰:“什么?排除?医生是在放屁安狗心!肯定就是乳腺癌!这几天我的**胀得厉害,就像刚发育时那样,一鼓一鼓地跳呢!还怀什么疑!”
司机偷笑,要把包袱捡起来。单扇门拨开他的手:“他不陪我我不去!天天说忙,日不见人夜不见鬼,忙工作不说累,老婆想要他说累!**胀得难受死了,他也不帮我揉揉。你去告诉他,他不陪我去省城,那就去民政局!”
司机哈哈大笑:“阿姨你太风趣了,你快当奶奶了还想离婚?”
“你笑什么笑?我说的是真话,他不陪我病死我也不去。你看他,冲呀杀呀,干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干出点面貌来了,人家又要争他的位坐了,这就叫牛耕田马食谷,阿爸辛苦子享福。他还在说什么组织需要,呸!这年头,老黄牛早就宰光了,连牛皮都做了鼓面了,还在狗吃牛屎当大餐!这样的苦我还没吃够?”
“阿姨,这话传出去了可不好,省城远呢,我们走吧!”
单扇门索性一屁股坐下:“你去请他,他要是不陪我我就拿刀割了这对**喂狗!反正**没人用了,当个烂布袋扔了算了!”说到伤心处,竟然倒在地上大哭。
司机急了,连忙说:“阿姨别哭别哭,我这就去请钟书记!”车子绝尘而去。
镇委门口,司机停下车就往里奔。钟诚正在开会,见司机急急招手,便走了出来,问:“什么事?”
“钟书记,阿姨一定要你陪她去,正在哭呢!”
“你没见我在开会?你拉她去就行了,发什么羊吊!”
“阿姨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说你不陪她去,她就死在家里了,说得街坊邻里都在笑,这对你也不好呀。”
“你告诉她,我要离任了,手头上有些事还没有理顺,马上就要交接,我这时候抬腿就走,人家还以为我闹情绪呢!你和她先去,住两天,我随后过去看结果,需要住院我陪,平安无事了我接她回来。就这么办吧。”
司机便开车回到钟家。单扇门见还是司机一个人回来,未听他开口解释,便关起大门呼天抢地地大哭起来。司机摇门门不开,劝解她不听,犹豫瞬间,只好开车回镇府。
钟诚见司机哭丧着脸又回来,便知道单扇门向他宣战了。他跺跺脚,骂道:“妈的,真是悍妻难娶恶马难骑!”转头喊,“小陈,陈彤你来。”
陈彤出来。陈彤二十六岁,是镇办公室主任。钟诚说:“我要陪老婆去一趟省城复查,会就开到这里吧,有什么事情,你就向叶镇长报告,对了,告诉他,阿珠的婚礼,我去不了了。”
陈彤一一答应着,车走了很远,陈彤才发现钟诚的大哥大落在了会议室。
产房门口,传来阿玲一声声痛苦的号叫。叶妈和阿珍来回踱着步,又是欣喜,又是焦灼不安。
“那么久了,怎么还没生出来?”叶妈自言自语。
“是不是孩子太大了?会有危险吗?”阿珍问。
“唉!行船跑马三分命,坐月女人一命悬,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死里逃生以命搏命?”忽然又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该死,不该说死!胡说八道些什么!会好的会好的,只是生头胎,慢一点就是了。”
妇产科潘主任开门出来问道:“叶镇长!叶镇长呢?”
叶妈和阿珍连忙迎上去:“怎么样?生了吗?是男是女?”
“有难产征兆!”
叶妈和阿珍吓了一跳,同时问:“难产?怎么办?”
主任说:“胎儿太大,顺产希望很小,再拖下去,我们担心产妇会昏迷窒息,胎儿会憋死!”
阿珍焦急万分:“医生怎么办医生怎么办?你快拿主意呀!”
主任说:“我们商量了,要准备开刀剖腹,如果你们同意,就签字,不能延误了!”叶妈像给开水烫了脚似的跳了起来:“什么?开刀?不!不能开刀!不能开刀!” “不开刀危险!请你们尽快决定,不签字我们不能动手术。”阿玲的号叫声又传了过来,叶妈团团转着,一时没了主意。“开刀 ”两个字,就像两把刀插在她的心口上,她立马想起了单眼佛。
算命先生单眼佛,曾给她算过一卦,算得叶妈鸡啄米似的点头叹服。她要他给大刚算,单眼佛批了四句话:自幼聪颖,中年坎坷,先贵后富,子嗣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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