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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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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是蔡家自己的事了,对不对?”

    周欣哑了声音,无可奈何。她出了蔡家的朱漆大门,上了等在门口的出租汽车,车上的谷子开口问她:“怎么样?”她也同样哑然无声。

    连着一周,蔡东萍和百科公司的任何人都沒有來过医院。周欣几次问医生:“高纯他们家送钱來了吗?”医生几次摇头。高纯虽然每天照常输液,但连李师傅都能看出,盐水吊瓶里注入的药液越來越少。李师傅会用目光去看周欣,会悄悄告诉周欣:“原來的药都撤了。”周欣不置一词,李师傅也就不再多说。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高纯每天依然睡多醒少,对自己已经危在旦夕浑然不知。

    连着一周,每天夜里,谷子照旧过來陪伴周欣,在病房内外与周欣替换小睡。他也问周欣:“那高纯到底怎么办呀,医生怎么说的?”周欣照例沉默,谷子也只能说一句:“他们蔡家的人也他妈太狠啦……”别无良策。

    每天早上,谷子陪周欣一起回家,帮周欣喂她母亲吃饭,扛不住困倦时无论沙发长椅,倒头便睡。但周欣睡不着,脸上挂着苍白,眼中布满血丝,她总是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她不敢想象多久以后,高纯就会死在那张病床上,死在她的面前。

    蔡百科去世两周之后,蔡家那边还是不见任何动作。在这两个星期当中,关于蔡百科的后事如何料理,周欣也通过刘律师以高纯的名义几次打探,均未得到蔡家的任何答复。为了落实蔡百科的生前遗嘱,也为了高纯住院费用的燃眉之急,刘律师和佟律师多次约蔡东萍來谈遗嘱问題。蔡东萍始终沒有露面,丧期将近满月的时候,才委托了律师,出面晤谈。

    这次会晤,周欣以介绍高纯的病情为由,到场列席。

    刘律师首先正面询问了丧葬事宜,他表示:蔡百科先生的丧葬安排现在由蔡东萍小姐全权处理,对此我们沒有异议。但我的当事人也是蔡先生的直系血亲,也有权知晓他父亲的丧葬情况和表达哀思。我们为这事已经和你们通过三次电话,你们至今不做任何答复,实在有悖情理。

    对方的律师年纪尚轻,态度倨傲,语速快而生硬,犹如蔡东萍的写照翻版,把刘律师的指责,推委得面无表情:“蔡先生的后事由他的家人自行料理,我也无权过问。你们有什么问題和想法,直接与蔡小姐或者百科公司交涉就是。”

    刘律师无奈,佟律师接话:“今天我们请你來,主要不是商讨蔡先生后事的问題。蔡先生去世已经快一个月了,他的生前遗嘱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通过你向蔡东萍女士递送了副本。这份遗嘱一共有两位受益人,分别是蔡女士和我们的当事人高纯。我们认为现在应当立即落实这份遗嘱的内容,尽快办理遗产的交接手续,这既是双方法律上的权利和责任,也是对死者在天之灵的告慰。”

    说到财产问題,蔡东萍的律师显然有备而來,答得胸有成竹:“沒问題,我当事人已经看了她父亲的那份遗嘱,她沒意见。但这份遗嘱必须与蔡百科先生去世前的口授遗言一并执行。蔡百科先生的全部遗产,无论是公司股权还是个人资产,无论是动产还是不动产,都有账的,等日后蔡小姐的弟弟身体好一点了,头脑清楚一点了,蔡小姐自然会向他交待的。按照蔡百科先生的临终遗言,他的遗产,无论是由蔡小姐继承的部分还是由她弟弟继承的部分,现在一律由蔡小姐全权管理,因此不存在交接不交接的问題。”

    高纯的两位律师一时语迟,周欣忍不住抢进來发言:“高纯的头脑很清楚,他现在需要钱,他要治病!蔡小姐是他的亲人,她应该把属于她弟弟的钱拿出來,给她弟弟治病!”

    蔡东萍的律师看一眼周欣,不急不恼地回应:“蔡小姐会为她弟弟付钱的。但是现在有的医院为了赚钱乱开药乱收费的现象,不能说沒有吧,所以钱不能乱付,需要把情况了解清楚了再付。既然蔡家的财产都委托蔡小姐管理了,她就肯定要负起管理的责任,不可能医院要多少她就付多少。”

    “他现在连医院的床位费都欠着,怎么叫乱付?要不我们把他抬到蔡家的大院去!那房子本來就是分给他的!”

    蔡东萍的律师并不为周欣的激愤所动,但周欣这句含了威胁的话让他的傲慢略显迟疑。他肯定不希望周欣真把高纯抬了去,于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周欣看了一会儿,最后说了句:“蔡小姐会付钱的。”

    在与蔡家律师会晤的当晚,周欣來医院接班时,代替李师傅在病房值班的君君告诉她:“刚才來了两个男的,好像是高纯哥的姐姐派來的,过來看了高纯哥一眼,现在找医生去了。”

    周欣连忙离开病房,找到医生的办公室去。在医生办公室的门口,她看见医生正送那两个男的出來,双方告别时的脸色,都有几分不爽。周欣问医生:“刘大夫,是高纯他们家來人了吗?”医生沒有回答,转身进了屋子。周欣跟进去又问:“他们送钱來了吗?”医生点头:“送了张支票來。”又说:“但是他们不同意医院的治疗方案,我们提的大小两个方案他们都否决了。他们那张支票只够一般维持性治疗用的,而且两个星期都不一定够。”

    医生毫不掩饰脸上的不满。周欣继续追问:“纳巴西林他们同意用吗?”

    医生苦笑:“怎么可能,光用纳巴西林,那支票也就够用两天的。”

    周欣怔住。医生又说:“我们也跟他们说了,要是这样治疗还不如你们把病人接回家去,早晚把那点药吃了就行,连病床费都省下岂不更好。可他们不干。又不好好治疗,又不让他出院。什么意思呀这是!”

    周欣哑着,医生脸色难看,言语难听:“干吗非放在我们这儿等死!”

    医生边说边夹了一叠病历出门去了,周欣跟了出來。李师傅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望着医生的背影向周欣探问:“他们家给高纯送钱來了吧,那咱们这些天在医院忙里忙外,也应该跟他家里算算账吧?现在这里病人请的护工我都打听了,一个月六百到一千几百的都有。照顾高纯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就属于一千以上的那种,你跟他们提了吗?他们家那么有钱,不会在乎这几两银子吧。”

    周欣沒有回答,面目有点憎恨。不仅憎恨蔡氏的冷酷,而且憎恨一切工于心计之人,包括蔡东萍那位律师,也包括刚走的那两个男人,甚至包括……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的这位李师傅。

    那夜,谷子沒來,周欣坐在高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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