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雨季里,他们手牵着手在冲进地铁的情景。
一切都是那么得清晰,一切又都是那么得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蓦然响起了一阵轱辘滑动的声音。紧接着,是那把四年來他早已熟悉到腻烦的嗓音:“你还在想着她?”
明白來的是谁,丁湛予不置一言,只是沉默地把画都收起來,又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她都已经跟楚放同居了!”
见他沒有半分反映,傅歆雅來到他的身边,曾经温柔和善的嘴脸在刹那间变得尖刻而讽刺:“你才离开她几天啊,她就已经爱上了别人。你以为她很爱你忘不了你吗?哼,她比我更虚伪。”
手在画像上倏然间攥紧,丁湛予连头也不回,只是冷冷地开了口:“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出这个房间。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丁湛予!你敢这么对我说话!”这样凌厉的话语,直接刺痛了傅歆雅的神经,她冲过去,一把夺了桌上的画像,企图将它撕毁。
丁湛予脸色蓦然沉下來,他抬手,狠狠捏住她纤细的手腕,可她就是不放手,只是同样倔狠地看住他。果然,对她而言,只有毁灭和破坏,才能吸引到他的注意。这多么悲哀……
相互对峙了几秒后,仿佛看清了她眼底的雾霭,丁湛予的手劲渐渐松缓下來。他一把甩开她,收起剩余的画稿,冷声道:“以后,沒有我的允许。不准碰她的东西。”
傅歆雅闻言,忽然痴癫地笑了起來:“你真是个疯子!”
丁湛予回眸,目光如箭死死钉在她的身上:“爱上我这个疯子,你又能好到哪去?”
“你----”犹如被人戳中软肋,傅歆雅定定地张大眼睛,用一种凄怨的目光望着丁湛予。可是“嘭”地一声,门被人大力地关上,丁湛予也毫不留念地离开了她。
窗外,雨还在滴答滴答地下着。
一片漆黑的屋里,明明燃着一盏小小的灯,世界却仿佛因此变得更加苍白。
傅歆雅低头,缓缓握住自己残破的双腿,眼泪终于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为什么?为什么从她生下來起,就注定要过着这种敲骨吸髓的人生?无论付出多少努力,无论设下多少筹谋,到头來陪伴她的,就只有无望的冰冷和痛苦?
不,就算是痛苦,她也要拉一个殉葬者。
傅歆雅抬起头,死死咬住自己苍白的唇,在心中默念:傅佳音,只要有你的存在,我就永远也只是一个替代品。既然如此,那么,只要我一天拿不到所有幸福的保证,你就永远永远也别想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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