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不停地给桌子上的牌位擦灰,其实牌位上一尘不染,她拿着王云起的牌位说:
“我沒见过您本人,只是在大庙里见过您的塑像。”
上百年了,到现在还有“东西南北几百里,找不到第二个王云起”的说法。不过话也变了花样,要是有人自己臭美,别人会说“哟,还想装第二个王壮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车山菊心里则想――王壮士到底长的什么样,让这方人这么夸?能比虎子哥还英俊吗?这一想,小三子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在她眼里,沒有人能比孙子更完美了……
“实在对不住您,只能给留您个名喽,以后再给你塑像吧。”
她把王云起的牌位又放在桌子上,再拿起于朝海的牌位:
“爷爷,爷爷!小日本鬼子犯下的罪我沒忘,咱祖祖辈辈都不能忘,村里定下了要立座碑,要把他们犯下的罪孽都记在上面。我的亲爷爷我沒见过,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亲爷爷,停不了多久,我就会來和爷爷做伴,还想听听您给我讲那些天南地北的故事,啊,爷爷。”
车山菊看着桌子上摆着一溜儿车文伦和他的子孙的牌位,就想起于朝海爷爷的话:“命该如此,这是天意,你逃到天边也躲不过洋鬼子那一刀。”可爷爷你也沒逃脱呀,车山菊眼睛又模糊了,她擦了擦眼睛又理了下头发,端起于联嘉夫妇的牌位:
“爹,娘,你们找着虎子哥了吗,怎么连个梦也不托给我,俺找了他一辈子也沒找到,他的尸首也不知道在哪儿,他一个人多可怜啊……”车山菊又拿起于松虎的牌位轻声喊着“虎子哥,虎子哥,真想听听你唱‘吹大牛’,俺爹也会唱……”
车山菊看着于松虎的牌位发愣,年轻时她怎么也不相信虎子哥会死,总感觉他是被个狐狸精给迷住了,把家忘了,把山菊忘了。
刚解放,那些在外边工作的都回家和老婆离婚,她庆幸自己沒遇上,自己沒和虎子哥成亲,免去了麻烦和痛苦。可要是真有虎子哥也当了官那一天,他会不要自己吗?不会,虎子哥不是那种人,她深信虎子哥是牺牲了。
可虎子哥始终沒有消息,那“烈士”就是真的了,从此,她见到穿军装的都感到亲切……想到这儿,车山菊看到虎子哥跳出了牌位,她抬不起身去追虎子哥,她也喊不出声,只能紧紧握住虎子哥的灵牌,眼里流出两滴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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