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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谁家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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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楚至今仍记得,自己刚从那紫檀木棺材里醒过来时萦绕鼻端的檀木香味,以及接着惊觉自己全身不能动弹的恐惧,幸好她那时还能发声,下意识地便叫“师父”,而后头顶的黑暗就此远离,一方窄长的暮色涌入棺木中,她坐起来,看到师父如释重负的脸。

    她对于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棺木之中充满了疑问,但是师父守口如瓶,从来没有说起过。她几乎早已习惯了师父对于过去的事情一直保持神神秘秘的态度,那些形形□的疑问在她脑子里放久了都快要忘光了。

    如今师父突然提起这个,倒叫她有些意外了。从前的那些疑问一时又浮现出来,虽然现在三人几乎可以算是在逃难的路上,但阿楚还是摆出了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小徒弟乌亮亮的眼睛追着师父,完全是认真求教的神情,白皙的脸颊上被冷风吹出来两朵淡红的云,煞是好看。洪宴声微怔,心头又热了一热,转了视线佯装镇定,打趣道:“若是你当时学道法时有如今听故事一半的热忱,修为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程度。”

    “故事?若说是故事,这也是我自己的故事!当然要听!道法什么的,又没有写我名字,学起来有什么意思。”

    阿楚辩解起来十分地理直气壮,一旁的骊行忍不住笑出来:“洪宴声,你这徒弟教得真是独特。”

    “过奖过奖。”

    方才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阿楚却心里有些小小的不乐意。

    她在见到骊行后最初的惊喜过后,便立刻记起幼时对骊行小小的敌意,而如今她不仅懂得了什么叫“勾引”,连“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也很会写。即便现在三人很狼狈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她还是会一直分神去瞥骊行与师父,而且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眉来眼去……

    暗送秋波……

    “好啦好啦,快点继续说!紫檀棺木!”阿楚很没好气。

    “你当心些脚底下!”眼见她脚下要踩空,洪宴声忙伸手拽她一把,还要责备她两句,却见她羞恼地瞪了过来,只好收了责备,转而道:

    “好好,我继续说便是。这制棺之法原本是近五百年前由西疆传入中土的一种邪术,本是西疆人用来炼制尸人的法子,后来被洪门辗转搜罗到,当时洪门的长老将咒文重新铸写,抹去了其中的煞气,再借用各种材质的木棺石棺之类作为媒介,加以咒术固住尸身真阳,将这邪术改成了如今的制棺之法。据传,这咒法当年一出,便有无数人蜂蛹而至洪门,想求得这术法。”

    “若死人都给复生了,可不就乱套了么!”骊行冷笑,“原就是生死由天定的事情。”

    “这种术法即便被改用,却也不是可以随意施用的术法,且不论这施用的法子有多繁琐巨细,便是用了十次,能有一次成的也是侥幸了。即便人人都得了这法子,也不见得就有人能用得上。且人之命数既定,除非那意外脱离了命格的冤魂,便不能随意更改,可人却总贪心不足。被重新铸写的咒法的确是可以叫人起死回生,但这世间每一刻都有人在死去,谁都想叫自己想的那人回来,但人死灯灭却是再难回头了。”

    此时洪宴声放到前面去探路的纸燕却忽然折返,在洪宴声头顶连转三圈,落在他手上。洪宴声将它收了,打开纸顺了一眼内里,便向另两人道:“底下被围死,这路也不能通了,随我来。”

    阿楚知道他们只剩下最后一条出去的路,藏在半山腰的一处山洞里,山洞很难被发现,但却狭窄得很,十分难走。那还是她幼时跟阿九玩捉迷藏时发现的,结果给卡在深处动弹不得,还是阿九跑回去叫了洪宴声才把她弄出来的。所以,她很不情愿走这条路。

    但是没法子,只能悻悻地跟上。

    洪宴声与骊行却已经接上了方才的话,继续道:“……更有当权者,譬如帝王,为使皇权永固,坐享万年江山,也来夺这秘术,偏偏视人命如草芥,那几年间只是因这秘术便死伤无数,当时洪门长老见此惨状,断言这秘术是祸,便将它毁了,长老从此也销声匿迹于世间,不再出世。制棺之法从此失传,便渐渐地淡出了凡间的传闻,鲜少有人提起。”

    “既然失传了,那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我幼时被关在竻荆山的藏经塔之中,塔中有一道长的木梯,不知之前还有什么人呆过,在木梯上刻下了各式各样的文字。说来也是个巧字,那制棺之法竟然就刻在其中。”

    “莫不是当年那长老隐居之处?好隐者,大隐隐于市么?”骊行笑道。

    “也许吧。”

    三人已到了绕到半山腰的南面,这里较其他三面山势更为陡峭,草木也更茂盛,洪宴声叫阿楚与骊行两人小心些,自己则拨开那些几乎一人高的草树,先行进入那窄小的山洞。洞中并无异状,他便招手叫两人跟上:“骊行不熟这里,先走。阿楚你断后。”

    阿楚几乎气死了。

    她跟着师父这么多年,师父也不曾跟她说过这制棺秘术的事情,反而这个骊行一来,他就竹筒倒豆子。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还说得那么开心,到现在,居然还要她来关照骊行!她干嘛要关照!

    可如今哪里是能叫她闹小脾气的场合,她也只能按捺下这莫名的火气,嘟着嘴跟在骊行后面。

    骊行却饶有兴致似的,一忽儿看她,一忽儿又去瞄瞄洪宴声。故意走得离洪宴声近一些,阿楚就瞪眼睛,拉住洪宴声的衣角,阿楚的表情就好像要吃人了。

    骊行愈发觉得洪宴声这小徒弟好玩的很。

    越往深处走,山洞便越窄,很快竟连一人都无法正常通行,只能侧身贴着山壁艰难地向前挪动。终于到了最窄的地方,也是当年阿楚被卡住的地方,洪宴声突然冒出一句:“阿楚,你当心,不要再被卡住了。”

    “怎么?从前被卡住过么?”骊行不明所以地笑问,阿楚却知道,要反驳他,身子下意识地一拧,肋骨处顶到一块凸出的山石,立刻一阵火辣辣地痛,到了嘴边的反驳变成了一声惨呼。

    “难道真的卡住了?”过了那最窄的地方,前面豁然开朗,洪宴声听到小徒弟的痛呼忙折返回来,笑道。

    “没有!”阿楚气恼大叫。她的确没被卡住,只是肋骨很痛而已。捂着左肋,她面色不善地从最窄的地方慢慢挤出来,然后径自从师父和骊行身边穿过,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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