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手提包的拉链,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钱递给他。车子开动了,罗伟一直在注视着她。她神情麻木的注视着车窗外的一切,头发有些零乱,化过的妆也花了,跟以往那个光彩照人的李娜相比,这是非常的落魄。
他担忧的问:“要不要请你的朋友來?告诉我他们的电话号码?”李娜这样的状况,他在心理着实为她担心。他甚至害怕她会走向极端。他很同情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可自己也沒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帮助她。
她使劲的摇摇头。她的大脑不停地出现法庭上的一幕,那些就像电视中的画面不停的翻腾。胡冉,还有那个可恶的女人……
汽车停在了她的家门口时,李娜才回过神來,这时罗伟发现了她的眼中又充满了泪水。他对李娜说:“想开点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李娜点了点头,便打开车门下车。
她问:“你现在就去看莫严吗?”罗伟回答道:“你有什么要我给他转告吗?”李娜努力想自己平静一点,当她才说一个我字的时候就又哭泣起來。罗伟安慰的说;“上去休息一会吧,我会尽量按你的意思转达给他的。”李娜只是一个劲点头。现在她的心情看起來要稍微平静些,这场灾难留给她太大的悲伤和痛苦了。此刻她只感到麻木与疲惫。
罗伟望着她说:“为这场官司我感到非常遗憾,李娜。”李娜也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她关上车门,慢慢地朝楼上走去。罗伟目送着她的背影,心理非常难受,他无声的开着车走了。
李娜听到了汽车远去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一步一步跨上台阶,每一步都跨得相当吃力。当她打开房门时,双腿发软,跌在了门口。她埋头痛苦了起來,手里紧紧拽住莫严最后留下的两件东西。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有个声音在唤她,她沒抬头,因为那不是莫严的声音。那个声音不停的喊叫她,她终于抬起头想回答,自己的喉咙像被一个什么东西卡住了,说不出一个字來。
马伊丽惊恐的张大嘴问:“你怎么啦,李娜?”她好几天沒有见过了李娜了,想过來看看她,却撞上这一幕。
李娜看见她又是一阵心酸,禁不住掉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泪。马伊丽望着她,用手轻轻地抹去了她的眼泪,焦急的问:“你说话呀,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莫严他出事吗?是不是?”
李娜点了点头,任凭眼泪雨水般的下着。马伊丽此刻也感到整个心脏都在加速的跳动,快承受不住身体的迫压了。她问:“是不是出了什么车祸了?”
李娜摇了摇头说:“他被判了强奸罪。”马伊丽不敢相信这话是真的,仿佛是在万里晴空的白天,天空中陡然划过一声巨响。李娜接着说:“他被拘留了。”
马伊丽还是不相信地说:“这怎么可能呢?”李娜点了点头。她相信这是真的了。她扶起李娜,走进卧室,让她躺在了床上。马伊丽给她喂了点水喝,不一会儿她就疲惫的睡去了。当李娜醒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过一刻。房子里寂静得沒有声响,只有墙壁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窗外微弱的光线折射进來,她不由自主的回想着莫严的身影。仿佛满屋子都是莫严晃动的影子。突然她感到了一些头疼,她也想起了马伊丽在什么时候來过,來到她的身边,接着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她斜躺在床上,泪水又开始流了出來。好一会儿才使自己平静下來。突然她想到莫严,她想知道他在哪里。她抓起床边的手机,拨通了114的查询内号码,终于查到了监狱的电话,然后迅速的拨了过去。
很快对方就传來了声音。问:“谁呀,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莫严在不在你们哪?”
“哪个莫严,是那个送來不久的强奸犯吗?”
李娜听到对方的回答,她的心理犹如一根针在刺,强奸犯这三个字给她带來了很大的震荡。她说:“大概是吧,我什么时候可以跟他见面?”
“再过两天吧。这期间犯人不能与外界通话。”
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李娜还把话筒拿在手上发愣。她摸着莫严往常睡过的地方,然后又把他睡过的枕头抱在怀里,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味道。她太需要他了,她眷念他,沒有他,空气仿佛被凝固了,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活力。她又情不止禁的哭了起來。卧室的门与书房的门相对着。在卧室里可以看清书房的一切。此时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书房里突明突暗。李娜赤脚走了进去,电脑上还亮着黄色的小点,这是莫严用了之后沒有关闭电脑。他基本上不关电脑,电脑此时在等待它的主人归來。她摸了一下鼠标,显示屏上立刻出现了我的文档的全部内容。这是莫严的,这里是他的一切,是他追求的梦想,也是他理想的朔望。这屋子里沒有了莫严,仿佛大海失去了水,沒有了生气与灵魂。这里需要他,她更需要他。
她关闭了电脑,摸着书架上排放整齐的书,再摸着他换下还夹着汗臭的衬衣捧在怀里,吻着他的汗味,感受那曾经熟悉的一切。此时此刻整个房间异常的寂静,令人感到孤独。她想,完了,一切都结束了,就像站在了世界屋脊顶端,突然跌入万丈深渊,那么的无阻。沒有人给她拥抱,沒有人爱她,沒有人呵护她,也沒有给她安慰她,她感到自己似乎走到了人生的终点,她想了很多,想着想着她靠着墙壁又开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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