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笑。
“沒有啦,随便说说而已。”莫默和姐妹们道晚安,把东西拿进了屋。
外面再好都沒有自个儿家好,更何况家里还有个他。莫默笑着将新斩获的衣服挂到衣橱里。
真的是累坏了,莫默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瞅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啊呀,已经十点十分啦。完了完了,她赶紧起床,约了林然十点视频的,已经晚点了。
周末的早晨还赖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呢,林然就被一通电话给打醒了。
“喂。”他懒洋洋地说,抑制不住打了个大哈欠。
“然,是我。还在睡觉吧?”
一听她的声音,林然的睡意消了大半,“苏董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她好像在笑,“今儿周末,不谈公事。”
“那……”不谈公事,难不成要讲私事?林然纳闷了。
“上次不是说还可以做朋友吗,你若今晚有空的话,我想邀请你到我家來吃个便饭,地址你知道的。”
“不好意思啊,苏董,我晚上有事。”他沒忘记今天和莫默有个越洋约会。
“约了人吗?那一起來好了,沒关系的。”她依旧热情相邀。
“这个……”他考虑了下说,“我约了女朋友晚上视频,实在抽不出身。”
“视频也要吃饭吧,这样好了,我买点菜到你那去做,就这么说定了,你要再推三阻四的话可就是不把我当朋友咯。”她半是商量,半是威胁。
“好吧。”林然无奈。
苏丽珍到得很准时。林然把她请进屋,接过她手上的两大袋菜。
“想喝点什么?茶,咖啡?”林然在厨房里问她。
“茶,谢谢。”她环视了一圈这个不算太大的空间,“然,要不要我帮你找个更宽敞的屋子?”
“不麻烦,我一个人住足够了。”林然把泡好的绿茶递给她。
苏丽珍捧着茶杯在沙发上坐下,“然,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多久了?”
“到下个月3号就满四年了。”袅袅白汽中,他依稀穿越回当初青涩的岁月。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表白,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所有的第一次,都在时光的巨大洪流中,被精雕细琢成沉蕴水底的沙画,镶嵌在缀满珍珠的记忆的框架中,清晰一如从前。
“就沒想过再喜欢另外的人?”她问。
他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然而觉得在这里和她谈私人问題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他将手中的杯子搁在桌上,“苏董,我去厨房看看今晚可以做什么菜。”
“然,你真的相信这世上会有坚贞不渝的爱情吗?”她在他身后轻声问。
他停顿片刻,回头望向沙发上妆容精致的女人,“你若信,它便有。”
在水龙头下用温水“哗哗”地冲洗着青菜,林然不禁思索起苏丽珍方才问的那句话。天长地久,海枯石烂,那只是人们对于完美爱情一厢情愿的神往而已;大红玫瑰,钻石戒指,一生一世的承诺,往往说的比做的容易。电光火石的最初几年,激情褪去之后还剩什么呢?零碎繁琐的家长里短,偶尔不伤感情的小小争吵。可是,这才是生活最真实的模样,不是吗?从不说“我爱你”,却用实际行动珍惜你直到我们都白发苍苍。
莫默曾经问过他,林然,如果我以后老了长皱纹了怎么办。他轻抚她光洁的额头,笑着说,等到那个时候呀,我肯定也是个小老头了,你呢,就安安心心地做我的小老太太吧。
客厅的时钟准点敲击,他恍然,忙用毛巾把手擦干。
“苏董,您先坐会儿。”他边说边往书房走去,“我有点事。”
“去吧。”苏丽珍很宽容地笑了笑。
QQ上她的头像还是暗的,一丝失望浮上他的心头:她该不会忘了吧?
“笃笃笃”,上线提示,她來了。他释然,发出视频邀请。
“你是刚起吧?”看着屏幕上她略显蓬乱的头发,他猜道,“昨天睡得很晚吗?”
“被你发现了,”她朝他顽皮地吐了个舌头,转而变得很兴奋,“林然,你看,我昨天和欧阳去买的衣服,Ted Baker的,好看吗?”
她站起身在镜头前转了圈,一件白色七分袖,领口有一只线绣的宝石蓝色蝴蝶结。很雅致,很衬她的肤色。
“好看。”他赞许地说,“你挑衣服的眼光向來很不错,要不然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來当我的御用设计师呢?”
她的心情益发明亮,两颗小虎牙一跳一跳的,“你在干什么呢?”
“上网等你咯。”
“这么乖。”她“嘿嘿”直乐,“林然,好久沒听你唱歌了,你哼首歌给我听吧。”
“哼什么呢?”
“随便。”
他略一深思,“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沒在心底,转眼吞沒我在寂默里。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
“咚咚”,身后传來敲门声,“我愿意”停留在他的舌尖。
“然,醋放在哪里,我沒找到。”苏丽珍拧开门把手走了进來。
他心里一沉,“在右边第二个柜子里。”
待她离去之后,林然意料之中地看见莫默的脸色微变。
“她是谁啊,怎么会在家里做饭给你吃呀?”
“一个普通朋友,周末了大家一起吃个饭。”他解释道,“你可千万不要多想哦。”
“不是上次和你共进晚餐的那位吧?”言词间已有浓浓的醋意。
她记性未免也太好了吧,联想能力也一流。他暗忖。
见他不说话,她当他默认了,酸酸地和他开玩笑,“哟,小日子过得很惬意嘛。”
该如何向她说清楚呢?本不想让她想太多的事到头來却让她想更多,他很有些挫败感。依一惯的脾气,他保持了沉默。
“你快去厨房帮忙吧,她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她笑得很勉强,“我也去刷牙洗脸了,有空再聊吧。”
屏幕上顿时沒了她的画面。他像一尊大理石雕塑,静止在无边的空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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