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鼓鼓地拿着牙刷在嘴里捅來捅去,然后狠狠地往洗手池里吐出一口白沫,莫默抬起头盯着镜子里头发卷翘脸色苍白的自己,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
枉她在国外对他整日朝思暮想,他倒好,和美女约会都约到家里去了。若不是今天亲眼看到,她真的不信林然会变成这样。以前,他可是什么事都和自己说的呀。
与这个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实相比,她其实更讨厌他不高兴时什么都不说的态度。每次她都像个透明玻璃人一样和他吵架,把所有的难过委屈统统发泄出來,而他只会默不作声地等她说累了,吵够了,才不紧不慢地和她讲道理。
如果换作大学时候,她一定早就跑去敲他宿舍门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扯着他的衣袖要听他说清楚。可而今,看不见,也摸不着,猜个心思还有时差,她小孩子似的吃醋在他眼里会不会只是个笑话?她这头难过,他那头好吃好喝着要紧呢。
这么想着,她泪也不流了,弄点冷水洗了洗红肿的眼睛,回房拿手机给他拨电话。
依他对她的了解,林然想她此刻定在鼓鼓地生闷气,搞不好还哭得一塌糊涂。像是尝到了眼泪的咸味,他的筷子好久都沒动一下。
“然,是我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吗?”看他沒有食欲的样子,苏丽珍关切地问。
“不是。你做的挺好的。”林然冲她一笑。
“那就是和她吵架了?”她问,“因为我所以和她有误会了?”
“不关你的事。”他说,“是我自己的问題。”
苏丽珍放下了筷子,“我觉得你对她已经足够好了,她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
林然也把碗置于桌上,语气不知不觉中硬了几分,“这是我的私事,苏董您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她动了动嘴,沒出声。
餐桌上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怪异。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林然道句“不好意思”离身去了书房。
“林然,我想听你的解释。”莫默单刀直入,声音尚带着哭泣之后的痕迹。
简单地把思绪理了理,他告诉她,苏丽珍是他的一个客户,因为上个月的一个项目而认识。她看重他的能力,想挖他去她的公司,被他拒绝了,但是两个人由此成了朋友。
“就这样?”她似乎仍略有怀疑。
“就这样。”他说,缓缓地将心里话向她和盘托出,“默默,这几个月以來我听着你说你在伦敦的故事,你在那边的朋友,虽然我参与不到,但我常常觉得你好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也许你的眼界更开阔了,也许你待人处事的方式更成熟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相信我认识的那个你,我喜欢的那个你,从來都沒有消失过。我对你有信心。我不希望让这一年变成我们感情的一个断点,答应过你的事我都沒有忘,所以请你也相信我,好吗?”
电话那头传來一阵轻轻的抽泣声。
“亲爱的,咱不哭,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哦。”他哄着她,“要开开心心的,马上就可以回來了呢。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嗯。”她说,转瞬破涕为笑。
重回餐桌,他的脸上已愁云尽扫。
“和好了?”苏丽珍含笑问。
林然朝她露出好看的笑容。
“这样,不累吗?”经过刚才的冷场,她问得小心翼翼了许多,“我是说,这样的误会,再解释。”
他摇摇头,眼里像是起了大雾,焦点落在远方一个未知的地方,“她在乎我才会这样的,倘若哪一天她不哭不吵了,我反倒会害怕的。”
这是真话。倘若有一天她站在面前,安静地不说话,不撒娇,也不闹脾气,他知道他一定会心痛得哭的。因为她想说的一定只能是这句,林然,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坐在公交车的二层,听着音乐,看着窗外有点阴的天,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路过的梦,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无意间闯进别人梦里的过客罢了,在狂欢之后独自品尝一个人的落寞。
今天默默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安妮,我们來伦敦已经整整四个月了。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震。四个月,我们却像认识了很久很久,大家早已融洽得成了一家人。这一路,我们一起疯过,闹过,笑过,也哭过。我从不敢想像,未來如果沒有你们的日子,我将如何将这样的快乐完整地续写下去。”
写到这里,安妮停了下來,盯着屏幕上的白底黑字出神。一股怀旧的情绪从四面八方袭來,将她层层包裹。有人说回忆是一生最初的苍老,那她应该可以算是历经沧桑了吧。她也奇怪最近自己怎么变得多愁善感起來。也许是因为莫默和欧阳半个月之后就要回国过圣诞了,她这样宽慰自己。习惯了分别,习惯了再见,却还是不能习惯面对离别时努力装作不在乎。虽然只有两周的时间,她却依然觉得好舍不得。
“咚咚咚。”房门轻扣,将她拉离情绪的黑洞。
“请进。”安妮把日记窗口点了最小化,回头看见莫默探进门的小脑袋。
“安妮,下周六晚上学联有个联欢会,我、欧阳和乐姗都想去,你也一起來吧。”莫默看上去很期待的样子。
她从书架中抽出记事本,翻到那一天的日程安排――12月5日,Q大伦敦同学会。合上本子她不无遗憾地说,“我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我们本科学校在伦敦有个同学会,刚好也是在下周六。”
“这么不巧啊,”莫默也超级可惜,“不过你放心,我多拍点陆昊的窘照,回來给你观赏。”
“好啊,多拍一些照片,我等着欣赏你的大作。”
“是,谨遵安妮姑娘的指示。”两个女孩相视而笑,理解和默契尽在不言中。
传闻K大的中国学生在整个英国都算是比较少的了,然而这次学联组织活动,本科加上研究生,陆陆续续地倒也來了六七十人,将预订的几张大圆桌坐了个济济一堂。
莫默她们三个人到得比较晚,在大厅的角落里挑了三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下。乐姗好奇地左右察看,发现陆昊正忙着和同桌的美眉们谈笑风声,压根儿沒有看见她们的意思。
“第一步计划成功实施。”乐姗偏过头悄悄对莫默说。
“很好。”莫默瞟了一眼陆昊的方向,满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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