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使鲍真心存一线希望，如果有可能的话，鲍真还是要弄清梁双牙的真实想法。如果有希望就跟崔振广离婚，她感觉梁双牙还想着她。要账的人跟梁罗锅说翻了，一步步紧逼过去。梁罗锅铁青着脸，玉环娘用哭腔哀求着，说人都死了，求你们就抬抬手吧。一个小伙子喊，这人死帐不能死，赶紧还钱！梁大立的媳妇怯怯地问，村长都走了，你们是要哪股钱？一个小伙子喊，别给老子装蒜，春天耕种的时候，你们跟荣汉林借了多少贷啊？梁大立媳妇说，我们家的麦子还沒卖出去，等老二双牙给我们卖了粮，能不还他荣家的钱吗？再说了，你知道我们老二根子荣家小姐的关系吗？用你们狗拿耗子？小伙子瞪着眼睛说，卖不卖粮是你家的事，替老板要帐是我们的事！还钱，不然就别想发送人！鲍真看见梁罗锅撑不住了，想前上遏制事态的恶化，可是她一把沒拉着，梁罗锅急红了眼睛，举起锄头倔强地吼，兔崽子，你们逼人太甚，老子跟你们拚了老命！
一个小伙子喊，梁罗锅，反了你！
还有人吼，欠帐还有理啦？
梁家的本族人、亲戚和梁罗锅冲过去与索债人打成一团。
鲍真疯狂地吼，狗东西们，都给我住手！
一看鲍真上前了，荣荣就犹豫了一下，沒有冲上前去，可是鲍真的喊声并沒有控制混乱局面。
荣荣冲上去揪住其中一个小伙子的衣领，使劲扇了两个嘴巴，还一使劲抡了他一个趔趄。
荣荣吼，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荣荣！我爹让我來的，谁让你们给他逼债來了？
鲍真也跟着吼，给我滚，你们还是人吗？梁家人都死了，你们还乘人之危！你们有事冲我來吧！
几个逼债的小伙子看见鲍真和荣荣显然很恐慌。荣荣又吼了一声，都给我滚！
逼债的人急忙退却着跑了。其中领头的边跑边喊，荣荣啊，你胳膊肘往外扭，你爹不骂你才怪呢！
一小小伙子喊，别跟他们穷啰唆，梁双牙那小子在外打工，肯定回來，咱找他要钱！
玉环娘一阵紧张，双牙，他们会找双牙的麻烦啊！
荣荣悄悄凑近玉环娘说，双牙回來了，在我家吃饭呢！我爹让我來的，我爹肯定不知道他们这个时候胡闹！回去告诉爹，准骂他们个狗血喷头！
玉环娘说，快让双牙回來见他哥一面吧？
鲍真听见梁双牙的消息退却了，沒有说什么，只是跟梁罗锅说着话。荣荣沒有跟鲍真说话，倒是鲍真跟他说了一声，荣荣你做的对，应该这样做。不过，要一视同仁，你爹跟荣立伟村长勾结放高利贷，这是坑害百姓的事儿啊！荣荣知道自己老爹有问題，可是这出自鲍真的嘴里，她就明显不悦，冷冷地对鲍真说，我们荣家的事不用你操心！然后走前又跟玉环婶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荣汉林老汉把荣荣支开，是想让梁双牙多坐一会儿，看样子还有话沒跟梁双牙说完，老人打发荣荣去探个虚实。荣荣回來后朝梁双牙一笑，把前额的头发一撩扭身跑了，灯光把她的脚步声照出了麦子的颜色。
过了一会儿，荣汉林说双牙啊，你跟我说个实话，过了年还出去打工吗？梁双牙说我还走！我不能走我哥的老路！荣汉林沏了一壶茶品着，说你错了，你哥你是哥，你是你，我说你留下來吧！梁双牙愕然地看着他，说我比我哥多了三头六臂了？咱这儿天旱地贫，每茬庄稼不浇三五遍，它才不给你好好长呢，浇一亩地至少得花70块钱，浇三遍就得花210块钱。梁双牙把荣汉林说愣了，在经营庄稼上荣汉林已经陌生了。梁双牙虽说一阵忙庄稼一阵儿打工，实际上对土地和庄稼还是很关心的，他在帮哥哥卖粮的时候，对种粮的投入和产出都了如指掌。荣汉林愣了愣，说我以为你丢了锄把儿就不是庄稼人了，谁知道你小子还真他娘的挺精！精了好，总比傻吃蔫睡的好！梁双牙对荣汉林的夸奖不以为然，继续说他的种地经，他说除了浇地，购化肥、买种子，耙、耕、犁、翻，哪样不花钱？这些下來每亩地至少又得摊上七八十元，加上浇地钱，一亩地就得搭进了230块，可到头來一亩地产粮能卖多少呢？按亩产250公斤小麦算，也就是200多块！真是划不來啊！
荣汉林猛烈地咳嗽起來，儿媳妇听见老人咳了，就轻轻走进來，递上他一根青萝卜给老爹压咳。梁双牙继续说，咱农民种了国家的地，理所当然就应该交纳公粮，公粮、村提留和乡统筹合一块交，中央的税费改革愿望多好？可是一到下头就走了板儿啊！这种收法儿，靠种庄稼谁交得起？前两年我爹和大哥家里，都是靠我接济着，用打工赚來的钱交的提留款！今年我也不成了，所以就让荣立伟他们堵上门去了。荣汉林听着扭歪了脸，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但是老头不咳了，他望着梁双牙，叫着说双牙，你叔我比你明白，可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让你种地，让你跟着我们干！梁双牙惊讶了地说，我能跟您干啥呢？我又沒有本钱放高利贷！
荣汉林说不是放高利贷，是让你和荣荣干一个特殊的活计，成立咱村的经济人协会。专门给种田的人家提供服务！比如提供信息啦，买种子，买化肥，对外销售粮食啦！梁双牙眼睛亮了亮，沒想到鼠目寸光荣汉林会想出这么一个招子。在郑州给大哥张罗卖粮的时候，他听别人说过这样的农经协。看着梁双牙疑惑的样子，荣汉林张着嘴向着他笑，梁双牙看见老头的门牙都掉了。荣荣说过荣家人牙口都不好，荣汉俊的牙都掉光了，换了满口的假牙，掉牙的时候荣汉俊疼得几天不睡觉。荣汉林看了梁双牙一回儿说本金由我出，利润分成，大叔看你识文抓字，又在外头见过世面！你能干好！梁双牙真的走了脑子，他对荣汉林的提法很感兴趣，说这种经济人协会就是农民的经济人，日本、美国和阿根廷都有这样的合作组织，市场上只见粮食不见农民。荣汉林嘿嘿笑了两声，说咱是在给农民走向大市场架桥铺路啊！梁双牙不相信荣汉林能够说出这么赶时兴的话，说你的背后有高人指点。荣汉林终于把自己转轨的秘密暴露了，荣汉俊是他的靠山，而镇委宋书记是荣汉俊的靠山，宋书记跟荣汉俊透露消息以后，荣汉俊就悄悄告诉他，乡里的信用社就要向农民发放小额贷款了，放高利贷沒啥前景了，而经济人协会是新生事物，谁走前头谁捞大钱。梁双牙心里十分佩服荣汉林老汉的生钱脑瓜，这老家伙多年不种田，隔着一架山都能看见山那头的云彩，还能说出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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