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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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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自己依旧爱着鲍月芝,每时每刻都沒有忘记过她。还有那个孩子,鲍真跟他说话的声调里都颤动着娇气。他对鲍月芝的思念产生动摇的时候,曾经怀疑她的身后有个男人。如果有个男人,鲍月芝为啥不跟那个男人结婚呢?荣汉俊还偷偷把钢厂门卫老孙派了活儿,让他监视鲍月芝在村里的行动,老孙头像个特务似的,整天在在北街和鲍月芝的承包田转悠,公开身份是走街串巷卖货郎。老孙头经过了三个月的周密侦察,终于报告给荣汉俊说,这女人够顽强的,沒有什么特殊的男人往來,每天除了照顾家务就是到田里干活!然后疑惑地望着荣汉俊为啥管她的事?荣汉俊对老孙头撒了一个谎,说有人要他当媒人给鲍月芝提亲。老孙头信服地走了,可是他哪里看见荣汉俊的脸上泪水涌流。

    荣汉俊好长时间沒有上楼了,今天上楼是想看看姚來香的气功练到啥程度了?到了楼上一看,姚來香睡了。她的睡姿很像一条蛇,透明灵秀地屈成一团,有人说她的前世是一条美女蛇,年轻的时候她有蛇一样柔软的身肢和花一样的脸庞,二十多年了基本沒咋变样,她身上还有蛇的气味。姚來香永远保持着一副欢笑的面容,因为她早已丧失了生活的危机感。荣汉俊怔怔看了看她,只有她睡着的时候他才敢端详着她。她的床头有一台录音机,一旁零零乱乱地摆放着一些气功录音带,荣汉俊给她找了个师傅教她练功,为的是让她充实让她治病。荣汉俊呆坐了一会儿,缓缓地吸完一只烟,心里竟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慢慢站立起來往楼下走,这个时候他想了一个主意。练功不如让姚來香念佛,念佛念到一定份儿上她自己就会出家的,荣汉俊的一块心病就会了结了。第二天上午,荣汉俊辞退了教姚來香的气功师,到青松岭的红螺寺请來了一位女法师。荣汉俊挪用了钢厂的钱给红螺寺捐了款,女法师对荣汉俊很钦佩,接受了教化姚來香的重任。女法师來到蝙蝠乡的名义是给姚來香看病,实际是劝她出家的,这个不速之客却遭到了姚來香的强烈抵制。

    姚來香说我要练功,我不念佛!

    荣汉俊说,人总该信点啥吧?不然人咋活?

    姚來香问,你咋不念佛?

    荣汉俊说,我是党员,有信仰了。

    姚來香说,我也有信仰。

    荣汉俊问,你信个啥?

    姚來香说我信命,但我不念佛。

    荣汉俊终于叹息了一声说,不念就不念,那就让女法师给你治病吧!

    姚來香往下就沒有话了,用白皙的手指抓了一下脖子。她的脖子像透明的细颈玻璃瓶儿,一摇动就换成别的颜色了。

    荣汉俊真想再听她说几句话。可是她不说了,眯着眼端坐着,如果手里捻着佛珠儿就跟念佛一模一样。他走出去把女法师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女法师冲着荣汉俊施了法礼,然后静静地坐着。荣汉俊说我陈秋兰不愿意念佛,我是个粗人,可我也不想逼她,这就靠法师的教诲和引导了!女法师再施法礼,说请施主放心!她知道荣汉俊给她们的寺庙捐了款,自然就十分尽心。但是人常常在为一些美好的理由干坏事,女法师出神入化的点拨,使姚來香顿悟了,生活是啥?生活就是心情,原來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佛门圣地是最适合她的去处,能够体验超脱的幸福,才算踏进了高尚之门。她的心被前面朦胧的美景牵引着,诱惑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必留恋。姚來香要走了,荣汉俊知道她会主动说出走的,她也应该走了,她已经把荣汉俊耽搁得够苦的了。这天饭后,姚來香摸索着把包裹收拾好,然后静静地梳头。她用嘴巴咬着发卡,麻利地梳好头,她拿发卡别头发的时候,红木发卡砰地断了。她让保姆拿手绢给头发系上了。

    荣汉俊跟荣爷说话的时候,姚來香穿戴新整以后就走过來了。她走时像飘过的一道人影,沒有一点脚步声,來到荣汉俊的客房,脸上是那么忘我地舒展,像一朵痴情而热烈的花。荣汉俊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有话说,荣爷不知道姚來香就要离开这个家了。姚來香沒有马上说话,而是颤抖抖地把房间摸了一遍,脸上除了凄凉还有依恋。荣爷看出了异样,摇着轮椅过來,说來香,你坐啊!

    姚來香不坐,是荣汉俊扶她坐下了。姚來香又摸了摸荣汉俊的脸,他长胖了,面皮肌肉松松,双下巴都鼓出來了。荣汉俊被摸得心惊肉跳的。他的牙根一阵发酸,发出牙齿打颤的声音。一切都做完了,姚來香就坐在荣汉俊的老板椅旁边,两人距离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和汗味。她不挪开身子,静静地垂着头,眼皮微红了,说汉俊,爹,我要走了!

    荣爷急切地问,孩子,你要去哪儿?

    姚來香说,我去红螺寺!

    荣汉俊装出很惊讶的样子,说來香,你要出家?

    姚來香冷冷地说,这不正是你心里想的吗?

    荣爷急了,说來香,你不能走啊!

    姚來香说,爹,您别惦记我,我要是走了,我和汉俊两人都有福可享了!

    荣汉俊说,不对,來香,我不让你走!

    姚來香说,你可以继续演戏,可我演累了!

    荣爷说,來香,我们父子哪点对不住您呢?

    姚來香说,你们荣家都对得住我,是我自己要走的!

    荣汉俊说,我不能让你到山上受苦!

    姚來香说,你以为我在这个家里是享福吗?不是!佛祖世界慈悲为怀,凡人是看不透的,我到了山上才是真正享福呢!

    荣爷哽咽了,说不该不该啊!

    姚來香走出门外。荣爷大喊了一声,來香你不能走啊!荣家哪点儿对不住你了,你就明说啊!姚來香沒有回头,风一样飘走了。荣爷不由流下热烫的老泪,他不去擦,随它一直沿着弧形的皱纹爬到嘴角,涩涩的。荣汉俊追了出去,一直追到楼上姚來香的卧室。荣汉俊守候着姚來香,苦口婆心说了三天两夜,都沒能使姚來香回心转意,姚來香不再跟他说一句话。荣汉俊又把姚來香的门反琐上了,不能让她偷偷离家,荣汉俊的铁锁不仅沒有关住姚來香,反到让姚來香在协议离婚书上签了字。一个黄昏,红螺寺的女法师将姚來香劫持走了。荣汉俊亲自跑到山上,苦苦哀求姚來香跟他下山回家。姚來香更加沉默,脸颊上平平静静的,额头上闪散着温暖而慈祥的光亮,她手捻着佛珠开始念经了。荣汉俊伤感地回來了,派人到上山给姚來香装修了一个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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