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没超标?每人170元还没超标?今年不能超过上一年农民平均纯收入的百分之五。收钱吃喝,买大哥大,群众就是不服!付县长问,这样收都收齐了吗?鲍真抢嘴说,我们村拒交!听说别的村也意见纷纷!上告信由信访办给转回来啦!付县长叹了一声说,连鲍真这样的村长助理都想不通,何况群众?宋书记,初六上班,就退还多收的提留款!我们要严格杜绝中央政策的死角!鲍真说,我这村长助理因拒收提留款,早被宋书记撸啦!宋书记朝付县长点头,付县长扭脸看着鲍真说,我们要把你这样敢于替百姓说话的人,重用起来,我们党与老百姓是鱼水关系,这话好象是老生常谈了,不过,每个时代意义不一样啊!鲍真激动了,说付县长,真是感谢您呀!宋书记像断了骨的伞蔫了,连说初六上班就纠正。鲍真忙又把话拿回来,说付县长,宋书记多收提留款,也不是装自个儿腰包。他有他的难处哇。宋书记说,鲍真啊鲍真,你别再说了,再给你个村长助理干吧!付县长呵呵笑了,别总助理啊,我看时机成熟,就当村长!我们县的基层,太缺敢做敢闯的妇女干部啦!鲍真红了脸说,我替老乡们说话,可不是想当干部!因为我最见不得欺农民的人和事儿。说完鲍真便沾沾自喜的发现自己很高明。敬老院的大师傅操持着煮饺子,鲍真和梁双牙就悄悄地溜了。
大年三十的黎明,鞭炮声刚过,蝙蝠乡村口的喇叭里响着荣汉俊村长的破锣嗓音,他喊道,蝙蝠村的村民注意啦,经过村委会跟乡政府协商,我村的提留款每人降到85元。人们满脸喜气地奔走在街巷里,并将鲍真大闹敬老院的故事传神了。没过几天,全蝙蝠乡所属的28个自然村都传开了。鲍真的大名越传越亮。冬日的气息旋转出“呜呜”的声音胀满鲍真的胸怀,使她有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气。可是静下心来,心底有块地方硬不起来。特别是当鲍真看到荣爷那张冷肃的老脸,还有乡亲们异样的眼神。人们怪怪地说,鲍真凭啥能耐,还不是有个脸蛋儿?这年月,女人漂亮脸蛋便有通行证啊!这幕后的勾当谁知道?荣爷的话说得更狠气,他背地骂鲍真上梁不正下梁歪,让她为咱减免提留款,咱蝙蝠村爷儿们的脸,不如割下来喂狗吃!周五婶说得更难听了,她说我不知道梁双牙是咋想的?还没结婚就给戴了几层绿帽子,还把鲍真当成宝儿似的。当鲍三爷铁青的脸走过来的时候,他们才住了口。鲍真听着风言风语,嘲弄般地笑着,笑容是硬撑出来的,她心酸的是预感自己回在这些谣言里吃亏。梁双牙听见不服气,眼睛红着,谁再骂鲍真他就摆出一副玩命的架势,还讲了鲍真找县长的根根秧秧。人们就骂梁双梁是个傻蛋,别看鲍真动律师救出你来,可你晓得幕后的勾当吗?鲍真后来就不在乎别人说啥了,等她的开荒和建厂计划一落实,乡亲们还会乖乖从她这里领取实惠的。万事不在说,都在做啊!荣汉俊村长不去琢磨邪事,他更加服气鲍真的能力了。他到鲍真家里说,宋书记软了,老和尚看花轿没啥想头啦!他打电话来,说鲍真的村长助理还干着。至于当村长,得有过程,让鲍真理解他。鲍真硬硬地说,只要宋书记做好事,我就尊敬他,若是戏台上撒螃蟹,拉着架子横行,我还会跟他没完的。荣汉俊村长憨憨一笑,就将话题转到开荒上来,说这冻土地带开荒不合时令,等**河开九九燕来动工也不迟啊!鲍真说,春暖解冻开荒是老皇历啦,我们初六就破土动工。荣汉俊村长愣了,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咱破锹烂镐能刨得动?鲍真格格笑了,你还跟学大寨那阵儿,锹挖肩扛小车推呀?荣汉俊疑惑地看着她说,偎冬了,咱有用不完的劳力,图省钱呗!省出时间来,多产一季稻,啥不都回来啦?鲍真愣着,似乎再也听不进他的话。
这时门口一阵汽笛,冯经理提着酒进来了。鲍真爹没拿正眼瞧他就扭身躲了。冯经理跟鲍真天南地北地胡侃一通,还是转到开荒上来。鲍真见到冯经理,就于泼辣中透出尖酸来,问他,你说,这5000亩荒洼开成好坨地,你们公司用多少时间?冯经理说,二十辆抓车铲车昼夜干,得半年。鲍真摇摇头,又问,你这里每立方米估价多少?冯经理说七百块,鲍真又摇头,说先预付全部工程经费的百分之二十,你干不干?冯经理面带难色,不交全部经费,我可请不动抓车。再说让我整日跟你这女人屁股后面要欠债,我有耐心,可是你家双牙知道了嗨不碎了我?因为我怎么着你啦?传出去也丢人呐!如今欠债的都是爷!鲍真轻轻一笑说,你这人,我的条件哪样都不答应,还揽活儿?荣汉俊村长说,鲍真别急,冯经理可以跟我们慢慢商量。鲍真果决地说,人误地一季,地误人一年。我等不起,冯经理,你们公司不配接这个活儿!冯经理眼里闪着阴鸷凶悍的光,他听说这个鲍真把他姐夫宋书记给告了,而且使他姐夫在县长面前丢了面子,心里就想找个机会给她个颜色看,但是这个机会在哪还说不好。他颠着腿儿说,鲍真,你这点面子都不给?鲍真说,蝙蝠乡人笑迎天客,可是对揩老百姓油的人,我们不欢迎!告诉你,城里的施工队,我都找妥了,三个月完工,价钱低你一半,而且是先预付百分之三十定金,交活儿的时候付全款!冯经理恼怒地说,鲍真,你别吹牛,真是这样,我这冯字倒着写!然后怏怏而去。鲍真让梁双牙提着酒追出去,梁双牙犹豫了一下,然后颠颠儿地跑出去,将冯经理拿来的东西一古脑儿塞进他的桑塔纳轿车里。荣汉俊村长忧心地说,鲍真,这姓冯的小子是他妈小人,得罪不起呀!你想过后果吗?鲍真身上的血忽地涌到头上去了,说对这样取巧的家伙别手软!荣汉俊村长的一颗心揪紧紧的,禁不住嘟哝起来,鲍真,你刚才说的当真?鲍真没说活,眼睛瞄向窗外,悄没声地翻过平原的沟沟坝坝,往荒洼上睃巡。
第二天上午,鲍真从城里领来了工程队。拖拉机、推土机、起吊车、铲车和抓车,轰轰隆隆地开进十里大洼。古老荒寂的土地上飘起了红旗,有了人声笑声。土啦咣叽的车队从村头一卷就过去了,鲍真的身影也在村人眼前稍纵即逝。下午的时候,荣汉俊村长带着梁双牙几位村民组长过来,帮着民工们搭起临时工棚。鲍真穿着好看的呢子大衣,戴着雪白的手套,一条质地高档的真丝纱巾围在头上,很像一位城里的贵妇人,在洼地里指手画脚,发号施令。鲍真看见荣汉俊村长、城里包工队长和梁双牙满身泥水地干活儿,自己站在高岗儿上恍恍惚惚地走了神儿。梁双牙颠颠地走过来,拿脏手拽鲍真的衣角说,你看荣汉俊村长都动手干活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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