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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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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乡,这种念头愈发强烈了。他搂着鲍真睡觉的时候,梦里不再有鲍真,原先鲍真的位置被田里的那架旧铁桥占据了。他好似着了啥魔法,左右脱不掉这老桥。说不定啥时候就死在这老桥上了!那天给村长送红包,梁双牙就跟荣汉俊村长说旧铁桥的事,荣汉俊村长说得找矿上,那是煤矿的桥。那天他和荣汉俊村长都喝醉了酒,路过铁桥时,荣汉俊村长醉迷呵眼地骂,这**铁桥和废铁道了咱们不少地,哪天给它拆喽!梁双牙架着荣村长也跟着骂。醒了酒的他依然还记着。他围着铁桥掐算,这旧桥会拆下不少废钢废铁,准能卖个好价钱。拿这些钱去葫芦滩开荒地,他家就会保住大部分耕地,而且他这小组的人都有地种了。桥是公家的,地也是公家的。最终露脸的还是他梁双牙。到那时连鲍真都不会小看他的。他为自己的计划欣喜起来。后一想,他怕跟荣汉俊村长讲了都来吃一嘴,都来分这块地,或是说,荣汉俊会给他捣乱的,必定他捉摸不透这个荣汉俊,两家仇怨很深,说不定啥时就会翻脸的,这事儿必须先瞒着他们,等生米煮成熟饭就好了。他甚至埋怨爹,埋怨村里争地的所有人,两只眼睛光盯着现成的地。这年月只要动你狗脑子,来钱的招子多得很哩。他想,爹梁罗锅说,自古以来,天上有玉皇,地下有阎王,都管着咱们庄稼人。阎王爷好见小鬼儿难挡,所以,梁双牙要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咨询,以免出现意外的枝权。

    那天他随爹指挥人将籽棉入仓,抽空就牵着老牛溜了。他总是用老牛做掩护。梁双牙去了十里地开外的矿井,听说煤矿分局的办公室在那里。进了院子,他就将牛栓在矿务局门口的电线杆上,自己去了办公室。人们都很忙,没有搭理他。这时他又多了一个心眼儿。他朝一个老者说,我是蝙蝠村第二村民小组组长梁双牙。在我组的地面儿上有你们一架铁桥和一段铁轨。眼下村里在外打工的人都还乡了,人多地少,你们是不是将桥和铁道拆掉,给我们腾出一块地来?老者闻着了他身上的牛龚味,孬着鼻子将他打发到办公室主任的屋里。梁双牙又这样说一遍。主任正在写材料,也是爱搭不理的,听完了半晌回忆不起来有啥桥,就一挥手将他给轰了出来。梁双牙走在楼道里心中暗喜,心想你们忘个吊毛不剩才好呢。主任不知给哪屋拨了电话,问了问情况,然后又把梁双牙喊了回来,回绝他说,拆桥得花多少钱呐,你知道么?再说那桥不归我们分局管,那是铁路分局的事。梁双牙没想到他们一竿子支到铁路分局那儿去了。他愣了愣,赖着继续询问些情况。这时候楼下的老牛不停地吼起来,惊得门卫上楼嚷嚷是谁的牛。梁双牙急三火四地下楼牵牛走了。走到路上天就黑了。梁双牙腿走得有些累,就骑到牛背上走。这阵儿就想,明明是矿上的桥,是运煤专线,怎么一说就让给铁路了呢?第二天上午下了一场秋雨,地里没法干活儿,连城里打工的人也歇着,鲍真又被荣汉俊村长叫去打麻将了,梁双牙心里鼓鼓涌涌,就披上雨衣去了铁路分局,走进铁路分局大楼时,梁双牙心里很紧张,他怕铁路分局顺坡下驴赚个铁桥,就狗咬刺猬不知咋张嘴了,支吾了半响,还是照老样子说了。铁路分局很认真,查了查档案,还是矢口否认铁桥归他们管。

    梁双牙心里踏实了,欣欣地下了楼,心想看来这铁桥非得我这个组长管了。他顶着雨,梁双牙又直接接回到铁桥那儿看了看,越瞅越像自个儿的财了,怎么拆,卖给谁,他心里还没谱呢!

    梁罗锅很相信节气对身体的影响。雨下得到处水啦啦的,天气也明显地凉了。他穿上薄棉背心,还叮嘱鲍真和双牙多穿些衣裳。他见鲍真还穿着连衣裙和体形裤儿,就说她别忘了穿衣裳。她笑了笑说,爹,古语说春捂秋冻,不生杂病嘛!她说话时对着镜子描了眉,画了眼睛,涂了唇膏,烫过的半长的头发在肩头随便一卷,把胸脯挺得高高的。梁罗锅瞅着很不顺眼。她更喜欢过去的鲍真姑娘。梁双牙跟爹不一样,鲍真的美貌和丰姿常常使他激动。她在他眼里不仅媚而且洋了。梁双牙不止一次听村人议论鲍真,说想不到一个女人家在外混得好好的,为了双牙说回乡就回乡了,赚到钱了气也粗了,模样也俊气了,真不是梁双牙那傻小子配得上的。梁双牙听见别人夸鲍真,心里格外美气。他早有金屋藏娇的意思,又怕拢不住鲍真,就想干点惊人的事儿,到时卖了桥开了荒地,让鲍真和村人对他刮目相看。

    下午三点钟,荣汉俊村长在喇叭里招呼村民组长开会。梁双牙看荣汉俊村长的意思还让他干下去。荣汉俊村长还表扬了他,特别说那次治盐碱地的事。荣汉俊村长让组长们准备重新分地,维护秋收秩序,安置好还乡农民,还要搞好科技兴农。末了他说,咱村这几年外出打工的多,文明小康村的称号与我们无缘,今冬明春,我们要当上文明村,奋斗两年直奔小康。梁双牙心里热乎乎的,脸上像过上一样快活。回到家里他还庆幸自己的机会来了,那架铁桥将会给他带来好运气。心里说这样就叫走道拣鸡毛,给他凑了点胆子。

    梁罗锅对梁双牙的高兴模样不以为然,鲍真也没理会他的变化。爹的土地要丢了,心情很坏,默默地杀了几只鸡煮了。母亲说有的还能下蛋呢。鲍真说不过节杀鸡做啥?梁罗锅沉着老脸像奔丧的样儿,不吭。问紧了就说今天中午饭家人都要吃鸡肉。梁双牙懂爹的心思,他想爹挨饥受饿怕了,因为鸡与饥同音,吃了鸡就是去饥,就不会闹饥荒哩。梁双牙说,爹,咱家不同往年啦,咱是售粮大户还怕饥荒?去年收的玉米、大豆、稻谷、小米和高梁,卖了几十万吨,还剩二万四千多斤,厢房盛不下就搭了粮屯。今年收成还出去年好,怕个啥?爹终于绷不住地说,没了地,光有粮顶个屁!遇上连雨天发了霉,老鼠都不吃的!梁双牙知道爹难受。其实就剩下的地,养家糊口还是满富余的。老人是好强的人,他是怕售粮大王的荣耀丢了,不忍心将自己养肥了的土地让出去。鲍真劝说爹,我正想办法,替咱家多保住一些地。梁罗锅怏怏地吸烟。他不相信鲍真能有这般能奈。梁双牙又说,爹,我可真正为咱家保住一些地啦!爹扭脸凶他,少跟我吹五唤六的,就你那两下子,吃屁都赶不上热乎的!玉环过来插话说,要不把这事儿跟他二叔梁乡长反应反应?梁罗锅狠狠地瞪了老伴一眼,说你不是给二叔添乱吗?这等事儿就是找恩华说了,他有啥法子呢?老人说着又生了气了。梁双牙愕然地扬起脸,脸木在半空。他欲言又止。他还不愿将铁桥的事说漏了,走漏一点风声,都会招来村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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