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得十分豪华。一色的红木雕玉家俱,墙壁上贴着亮亮的薄璃板,房顶吊着一盏水晶一样洁白的顶灯。冰箱、彩电、健身器一应俱全。荣爷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崭新的助听器,老头听不清别人说话的时候,就把那个助听器塞进耳朵里。荣爷塞好了助听器,刚要说话,其中左边耳朵的塞子掉了下来,荣荣急忙给他重新塞进去,亲热地喊爷爷,你这房间比总统套房都好!荣爷没听明白,胡乱地点了点头。荣荣又把嘴巴递到荣爷的耳边,大声说,爷爷好福气啊!荣爷却不知怎么说出这样一句话,别看这跟宫殿似的,我不稀罕哩!都是你大伯强行装上的!鲍真好奇地看着老头,说爷爷身上上下都现代化了,还是赶上新时代好吧?荣爷这次听清了,把头摇得骨节响,说不行啊,眼下人心不古,我还是觉得那时候好!那时候好哇!鲍真和荣荣不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荣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鲍真和荣荣,一下子把她们看懵了。荣爷缓缓掏出抗美援朝时的勋章,哗啦啦亮给她们看,嘴里喊着,咱共产党打下来的江山容易吗?啊?老人不着边际的话,使鲍真和荣荣有些发疑惑。荣爷又说你们这次回来,不走了吧?鲍真说我们不走了!荣荣说我们可以天天看见爷爷了!荣爷瞪着浑浊的眼睛,说你们这次回来要好好劳动改造啊?再也不能让人再戳脊梁骨啦!荣荣和鲍真听着一愣,相互看了看,不知道荣爷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这话是从哪儿来的?荣荣沉着脸问荣爷,爷爷,我们在外面当工人,当保姆,都是凭劳动挣钱,凭啥戳我们的脊梁骨呢?鲍真说我们还想戳别人的脊梁骨呢!荣爷看了看荣荣,说爷爷是为你们好!你们懂爷爷的心吗?
荣荣和鲍真没有表情,不时把脸扭向窗外。
这个时候,小保姆轻轻走进来,说荣汉俊村长让荣荣和鲍真过去。走进荣汉俊的客厅,她们并不觉得这里有多豪华,还远远比不上荣爷的房间。除了红木家俱是一样的,装修的水准就朴素多了。
荣汉俊村长见了鲍真和荣荣就笑了笑,说起昨天梁家卖棉的悲剧,就问梁罗锅的气消了没有。鲍真瞪了冯经理一眼,说梁家对宋书记的处理结果还算满意的。冯经理还嘴硬地说,昨天的不愉快,我是冤枉的,回去我就把他们骂了一通。荣汉俊注视着鲍真的黑眼睛,似乎比她娘的眼睛更富生气,甚至觉得这双眼睛很像自己的眼睛。鲍真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的亲爹。她说感激汉俊叔对我家的照顾!荣汉俊细细打量着鲍真,觉得这个孩子眉啊眼的还真像自己,他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力争把谈话搞得自自然然。他扭动着肥胖的脖子,一会儿跟客人说说话,一会儿扭头看鲍真和荣荣。他说你俩回家就好,还拿啥东西?鲍真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然后就吃吃笑,脸蛋弯成柔情的月亮。荣汉俊村长问她们回家想干点啥?鲍真看了看荣荣,说我们商量好了,结婚以后踏踏实实种责任田,好好照顾老人!荣汉俊欣慰地笑了,难得,难得啊!他妈的梁家娶了鲍真姑娘,是哪辈子休来的福呢?在一旁坐着的客人细细打量着鲍真和荣荣。荣汉俊看见两个穿着漂亮的衣服,戴着贵重的首饰。他头一回看到她俩真的姿色不弱,是副撩人的坯子。他笑笑说,如今你们姐俩也是在城里见过世面的啦!回村除了照顾家庭,还要参预蝙蝠村的各项改革!村里有啥事还得求你们帮助呢!荣荣浅浅一笑,我们能干啥?鲍真将话接过来说,有啥事,村长您就吩咐!荣汉俊村长笑起来,忙站起身将她们介绍给客人。
荣汉俊村长说冯经理可是财神爷呀!咱蝙蝠村的好多事,还靠冯总关照哪!鲍真和荣荣朝冯玉民礼貌地点点头。冯玉民自从鲍真她们进屋,眼睛就不够用了。昨天夜里,在宋书记的办公室处理烧棉事件,冯经理由于胆怯,并没看出鲍真有多漂亮,今天他感觉这女子光彩照人。他咂咂舌尖说,汉俊兄,想不到咱蝙蝠村也出美女呢!荣汉俊村长顺杆就爬,笑说,你别闹,当年乾隆爷选妃子,就从我村选走一位呢!冯玉民摇头说,妃子往哪儿比啊?这两位真可谓国色天香哩!荣汉俊村长摇着头笑说,这可就玄啦!鲍真和荣荣跟着笑。
荣汉俊村长见冯玉民眼睛放光,就明白了一切。他有他的算计,冯玉民早就跟他说过,他看中的是鲍真,而不是荣荣,自己侄女荣荣的姿色远远比不上鲍真。冯经理色迷迷的眼神瞄准鲍真的时候,荣汉俊这个当爹的心里极为不悦,可是后来想到她是梁家的媳妇,这种不悦马上被一种报复心绪遮盖。他要利用一下自己的女儿鲍真,逼姓冯的就范,这一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阴暗的心里充满了快意。他马上操持着放桌子打麻将。冯玉民的BP机响了几次,也不去看,只想着跟鲍真和荣荣打麻将。鲍真并不喜欢这位小老板,说家里还有活儿要干。荣荣虽说是荣汉林的女儿,是荣汉俊的侄女,可她只是听鲍真的,在城里鲍真一直是她的主心骨,鲍真想走她就站起身来绝不留下。荣汉俊村长脸就阴了,冷冷地说,鲍真,这点面子都不给你叔么?我知道你们是搓麻的高手!冯玉民说女士只赢不输,一切由我兜着。荣汉俊村长说,她俩有钱!我琢磨着,咱村回乡的都算着,也不如你们姐俩有钱!鲍真笑说,别给我们戴高帽儿啦!荣汉俊村长说,戴高帽儿?不对,瞧他们回家找我要地的样子,就看出没啥出息啦。你俩咋没要地呢?冯玉民焦急地说,大村长,小姐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荣汉俊村长陪着笑。鲍真眼见着要把荣汉俊村长给得罪了,今天来看望他的目的就会落空,她想了想就给荣荣递个眼色,悻悻地坐下来玩麻将。冯玉民先从手包里取出大哥大,又掏出百元一摞百元一张的票子,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人生在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玩儿白不玩儿呢!
荣汉俊村长瞅着冯玉民的那叠厚厚的钱票,心里骂这杂种,村里的占地费老拖着不还,自己包里总是鼓鼓的。这一刻,他忽然想一刀宰了这小子。玩起来的时候,鲍真手气还是满好的,她在深圳给人家当保姆的时候,时不时地陪着处长太太搓麻将。冯玉民总是打情骂俏地逗鲍真,甚至用腿踢她的高跟鞋。鲍真尽力躲着他,表现出不卑不亢的样子,使冯经理心里骂她是个不解风情的丫头片子。玩到中午前后,荣汉俊让保姆多做一些饭,让鲍真、荣荣和冯经理一起吃饭,谁成想荣汉俊的电话响了,是钢厂副厂长荣汉林打来的,说中午冀东钢厂来了工程师要他陪一陪,荣汉俊没好气地走了。
秋天的日子把梁双牙挤出好多邪念头。这些念头最初是朦胧的,随着村民的大量
-->>(第2/4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