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一盆波斯菊静默的绽放在清晨。
外面小厮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沉默:“宣修洁和宣尚林两位公子都到了。”
宣尚林和宣修洁知道苏敬泽平安本是要去看苏敬泽的,想着顺路过来带着姬凤祥一起去的,不想在这里遇上了苏敬泽。
宣尚林边往里走边笑着道:“敬泽,凤祥,怎么还不出来接接我们?”
宣修洁四下里看了看,拉了拉宣尚林。
苏敬泽站在门口:“凤祥高烧不退,刚刚才安稳下来。”宣尚林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是不是又是那姬凤衾搞的鬼?我早想收拾这小子了!”
宣修洁皱着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到是跟姬凤衾有些关系,我坠崖的消息是他告诉凤祥的。”
宣尚林和宣修洁同时沉默了下来,姬凤祥对苏敬泽的情谊明眼人都看的清楚,会因为苏敬泽的事情成了现在的样子完全在情理之中。
三人一起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正梅和美琳上了茶退了回去照顾姬凤祥。
宣尚林不知觉的显得有些颓丧,苏敬泽心事满满,宣修洁看看两人也只低叹了一声,转头去看院子里的风景,大朵鲜艳的凌霄花爬满了花架,吐着金黄色的花蕊,挤挤挨挨的挂满了架子,他忽然记起年幼的时候也曾这样站在花架下看过凌霄花,也曾在这个时节这样鲜艳的花朵下,听着林妈将另外一个原本极其陌生的女子凄凉的故事,这攀附着花架的花朵像极了那女子的一生。
心里各自思索着不同的事情,却是同样的充满了哀愁,就仿佛秋天这样的季节一样,总是满怀忧伤,秦王在宫里陪了一会昏迷的皇帝,想着苏敬泽定是在姬凤祥这里,不一会也便来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宣修洁看着花架出神,宣尚林抚在桌子上手指在石桌上画来画去,苏敬泽握着茶杯,眉头纠结在一起。
赵轩睿在树下站了站,最终是走到了苏敬泽身边。
宣尚林先回过了神,起了身叫了声:“轩睿。”
苏敬泽和宣修洁这才反应了过来,见是赵轩睿,也都起了身,几人见了礼,赵轩睿在苏敬泽身边的凳子上坐下:“凤祥怎么样了?”有苏敬泽在,赵轩睿到不是太担心姬凤祥。
苏敬泽只点了点头,微看了一眼赵轩睿就瞥过了眼,宣尚林像是找到了盟友一般在一旁道:“轩睿,又是姬凤衾那小子捣的鬼,你说怎么才能治到那小子,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来!”
赵轩睿本来就因为皇帝的事情,心情不好,又加上姬凤祥的事情和苏敬泽忽然的冷淡,让他的情绪忽的也跟着暴躁了起来。
他狭长的凤眼又看了一眼安静的坐着喝茶的苏敬泽,声音越发冷漠:“我想收拾他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次他既然犯到了我手里,不让他知道些轻重自然不行。”
宣修洁劝道:“因为这事情跟伯阳侯起冲突,占不住理。”
苏敬泽品着茶水,低着头道:“皇上现下情形如何了?”
赵轩睿又去看苏敬泽,他低着头并不能看见神情,只看的见那一如既往光洁完美的额头晕着洁白的光晕,脸侧是圆润精巧的耳垂。
苏敬泽觉得赵轩睿所能给他的那种已经消失了的无形的压迫感似乎又回来了,他握着茶杯默默的品茶。
赵轩睿收回深邃的目光,也看向了桌子上的茶水:“这茶水真的很好?比敬泽见过的还好?”
空间出品的茶叶有太多不知道比外面悠然居的茶叶好了多少,赵轩睿自然也知道。
苏敬泽顿了顿道:“茶叶没变,只是心境变了罢了。”
赵轩睿冷笑了一声。
宣修洁转移话题道:“皇上现下可好?”
赵轩睿淡淡的道:“情形到是并无大碍,只是有人说这事情是我的过错。”
苏敬泽的心紧了紧,宣尚林在一旁立马道:“他们也太欺负人了,现在怎么样了?”
“不会跟前我完全没有关系,但关系也不会太大。”
宣修洁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缓缓的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赵轩睿起了身,也看着花架上的凌霄花:“这事情在简单不过了,肯定是魏王想要对付我,但是他未免将我想的太简单了些。”
宣尚林疑惑的道:“轩睿做了什么?”
“拿了他一样东西。”
宣修洁又道:“若跟齐王一起,让魏王动动筋骨还是可以做到的。”
赵轩睿只淡淡的点了点头,就在没继续往下说,而是道:“我进去看看凤祥。”
姬凤祥觉得头痛欲裂,半睡半醒之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眼皮抬起都要耗费极大的气力,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床前站着个人影,听到那人在说:“醒了!”
他听的出这语气里的喜悦,虽然掩饰的极好,他便知道这站着的是赵轩睿了,屋子里又进来了几个人,偏小一些的人坐在了他床前,他慢慢的看起来清晰了,才知道是苏敬泽了,他只当自己还在做梦,笑的有些悲凉:“我当你连我的梦里都不肯来的,今天即来了便多坐一会,可好?”
苏敬泽前前后后的活了一大把的年纪了,第一次是因为情情爱爱的事情,落了泪,他擦着眼泪,鼻音有些重的道:“你摸摸,我是热得,我活着。”
他将自己的手塞到姬凤祥的手心了,看着姬凤祥迷茫然后流泪,苏敬泽陪着姬凤祥一会笑,一会哭,抱着他在自己的瘦小的胸膛前,才发现姬凤祥真的已经瘦弱了太多,而他完全足够他依靠。
站在一旁的赵轩睿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一样觉得苏敬泽和他的遥远,远到他只能站着看着他在做什么,却是早已经完全碰触不到,他的心像是被偷走了一样,茫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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