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暖的被窝里醒来的苏敬泽,忽然觉得崖底的事情遥远的像一个梦,他蜷缩成一团,用被子裹住自己,黑亮的眼睛大睁着,听着外面的丫头们开门的吱呀声,细碎的说话声,打水的轱辘声,洒扫上的婆子们扫地时的沙沙声,他的屋门被人推开,听走路的声音就知道是云儿进来了。
屋子里还有些暗,云儿点了灯,昏黄的光圈从外间一直移动到了里间。
云儿掀开帘子,没防备苏敬泽竟然是醒着的,盯着他的眼睛愣了愣才笑了出来:“少爷这是怎么了?刚刚刘先生让平安来说了,说是少爷受了惊,今儿不必去念书了好好谢谢,武师傅也让人来传了话,说是少爷歇好了在说,少爷要不在睡一会。”
云儿边说着将烛台放在了桌子上。
苏敬泽在看的时候才忽然觉得云儿年纪已经大了,十六岁的年纪已经该是要成亲的时候了,举手投足间早已经有了少女的风情。
苏敬泽笑了笑:“一眨眼云儿都成大姑娘了。”
边说着他自己已经坐起了身,接过云儿递给他的衣裳。
云儿看着苏敬泽穿衣裳,避开了这话题:“少爷今日要做些什么?可是要去看看姬二少爷?在去铺子转转?”
苏敬泽扣着扣子道:“你都成了少爷肚子里的虫子了,少爷想什么你都知道,用了早膳就去看看凤祥,在跟他一起去悠然居转转,我若不带着他,他那样的窝着会发霉。”
芷文起的早,在外面道:“少爷在说谁的坏话了?”一旁是秀菊的埋怨声:“吓了我一跳,我只当是少爷从外面进来了!”
芷文跟苏敬泽像,又跟着苏敬泽这样在如今的苏府极有地位的主子,平日里跟个少爷差不多,跟着苏敬泽一起读读书,出去散散心,有气度又有涵养。
苏敬泽穿上裤子已经下了床:“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
芷文笑嘻嘻的进来道:“知道少爷要出去,特地早早的来了,这不是怕少爷落下我么。”
“跟着出去行,过两日州试的成绩出来了,你去看。”
芷文的脸一跨,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的进来的翠墨直摇头:“快收起你那样子。”
苏敬文直笑:“别装了,知道少爷我是吓唬你的,就是你要去看,少爷我还不依了,这事情还是锦然办靠谱一点。”
正说着锦然便来了:“皇上出了点事情?”
苏敬泽正笑着跟芷文说话,听的声音回头道:“什么事情?”
“皇上生病,由皇后娘娘传的懿旨今日没有早朝。”
“父亲回来了?”
“老爷没有回来,说是被留在了大明宫,还有其他两位将军,五位王爷都留下了。”
苏敬泽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这么巧合的事情,如果说跟魏王没有关系,苏敬泽怎么也不会相信,只是不知道这事情跟秦王可有关联,一想到这他的心情便不如先前好了。
洗漱之后又用了些早膳,坐了马车便去了姬凤祥的庄子。
姬凤祥的庄子比较偏僻,后面的路程上很少能遇见行人,锦然扣了门,好一会看门的人才开了门,一看见是苏敬泽来了,一把拉着锦然的手,对着苏敬泽道:“快,快,公子快去救救我家少爷吧!”
姬凤祥自知道苏敬泽的事情之后,当夜便开始高烧不止,大夫虽是开了重药,但姬凤祥的体温就是降不下来,大夫后来直摇头:“心病还需心药医。”
苏敬泽垂着眼睑,给姬凤祥用酒擦了全身,又喂了他空间泉水,听着他嘴里不停的说着话:“敬泽,敬泽你不要走,敬泽,你疼不疼?敬泽,吃饭了,凤祥做了红烧鱼了。”
如果说苏敬泽以前还可以完全装作不知道姬凤祥的感情,但是现在了?他一直觉得姬凤祥第一次出事他自己的原因占了很大一部分,这一次又让姬凤祥高烧昏迷,而姬凤祥即便在昏迷中也还喊着他的名字,一个人可以因为另外一个人到了这一步,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算?
可是这份爱,让苏敬泽觉得沉重,他知道他对姬凤祥没有特殊的感情,但他所要面对的是姬凤祥,他既不敢将话说的太明显更不敢就此不理不睬姬凤祥,他必须像往常一样,但这样他同样觉得艰难。
姬凤祥的呼吸没有开始那么粗重了,但毕竟整整烧了一天一夜,不是那么快就能恢复的,他的嘴唇干裂着苍白着,脸颊都泛起了青紫色,苏敬泽看着这张在岁月的雕琢下越加精致的脸颊,摸着他光洁的额头,他该怎么办了?
姬凤祥的睫毛长而卷翘,却并不浓密,弯曲起得弧度像是一弯新月,默默的诉说着些什么。
他手腕似乎越来越细瘦,长久不用的双腿即便总是泡着药浴,也还是慢慢的瘦了下来,这样花一般的生命即便还绽放着,却早已经没有了别人的芳香和艳丽。
苏敬泽忽然便觉得酸涩了起来,他已经这么不幸了,他怎么忍心让他更不幸。
正梅端了凳子给苏敬泽:“公子坐下吧。”她看苏敬泽一直看着姬凤祥,给姬凤祥拉了拉被子道:“我们公子即便过的在苦,跟苏公子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笑着,旁的人只当我们公子身残志坚,但奴婢却知道我们公子心里的苦,他不大爱出去,并不是不爱出去,他怕别人笑话,跟公子在一处的时候也总小心翼翼的,生怕公子嫌弃他是个跟一般人不一样的人,,我们公子看着洒脱却是个最不洒脱的人,心里的牵绊太多了,自打奴婢来了这里,也就只见着他跟公子在一起的时候是真在笑。”
苏敬泽回头去看正梅,这姑娘梳着垂挂髻,只用浅紫色的丝带系着头发,别的就在没有什么装饰,月蓝色的高腰裙藕荷色的短袄,白皙的脸颊上长了些雀斑,她不过平平常常的样子,但那双温和的眼睛里却有着聪慧的光晕。
芷文站在苏敬泽身后看了看正梅又看了看苏敬泽:“一向都知道正梅姑娘尽心,凤祥公子都不愿意说的话,正梅姑娘都说尽了。”芷文听的正梅的话一点都不高兴,他家公子一向对自己人心软,本身对姬凤祥就比别人好,正梅在这节骨眼上说这话想做什么?
苏敬泽笑的有些勉强,他是真不知道姬凤祥心里竟是这样的。
正梅也笑了笑,并没有应芷文的话,接过苏敬泽手里的活给姬凤祥擦着身上。
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酒气,苏敬泽坐在姬凤祥的床前,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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