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
说到这儿,她向珍珍一招手,说:“咱们走吧。”
于是,珍珍起身,跟着她高傲地向茶亭外面走去。
身后,留下了母女俩哀求的声音。
可是,在走向公园门口的途中,尹维希却渐渐变得表情难看,一语不发,眼角边还显得有些红红的。珍珍犯疑:这莫不是在表示一种愧疚?
出了公园,在回去的路上,尹维希问珍珍通过这件事情感悟到了什么。珍珍答:“我感觉你对她们够凶的。”
“哈哈。”尹维希一笑说,“你也看出来了。谁叫那不懂事的女人要冲撞我!”
“可我从来没看见您对人那样粗暴过。”
“是啊,很少。但也很少有人在我面前像她那样无理和放肆;况且她的地位还是那样的卑微。”
“可她毕竟也是位中学校长呀!”
“中学校长算什么!在省城,地位比她高得多的人多的是,他们对我也是很客气、很尊敬的呀!”
“你给我记住:今后,凡是有比你地位低的人冲撞你,你就一定不要对他客气!”尹维希最后说。而这正是她今天带媳妇出来的目的。
为了这句话,珍珍纳闷了几天——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地位;哪些人的地位比她高,哪些人的比她低;她似乎觉得几乎所有人的地位都比她高,而她好象只比李嫂高得到一点点。因为她觉得她使唤得了她。
珍珍的猜疑没隔多久就得到了间接的证实。就在这件事情发生后不久的一天晚上,尹维希带她去省歌舞团看歌剧《江姐》。当时她们坐在前排。歌剧是大家都熟悉的革命题材;演员的表演也很投入、很精采。珍珍见尹维希一直都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可是,当演到江姐与狱友们在狱中一起《绣红旗》的那一幕时,她却突然发现她流起了泪来。
“母亲,您干吗这样?您干吗这样?”珍珍吃惊地问。
尹维希一边用手绢慌忙拭去眼角的泪水一边掩饰着说:“我……我没什么啊。”
“可我看见你刚才在流泪呀。”
尹维希没开腔——她既不肯定又不否定。
珍珍继续问:“您被她感动了是吗?”
“被谁?”
“江姐。”
尹维希摇头。
“那是为什么?”
尹维希又没回答。可是,隔了很久她才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这个角色原来一直是我在演呀!”
这天晚上的歌剧因尹维希的伤感而没看完。回到家里,珍珍一夜都在想尹维希失态的原因和她最后说的那句话的含义。然而,第二天,尹维希却从侧面告诉了她。这天早晨尹维希起得很晚,早饭也不吃就坐在客厅里发愣。到了十点左右,珍珍冲了杯银耳羹端到她面前,可是,她却生气地将手一挥叫端走。大约十点半钟,珍珍又发现她烦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随后,就听见她在骂:“妈的,这才多久呀,大家都来欺侮我!难道我真的就老了,不中用了!不仅温碧蓉欺侮我,剧团领导欺侮我,安排节目的欺侮我,甚至就连我的学生和一个小小的中学校长也敢来欺侮我!想当年,一旦我上不了台,剧团就要停演,一旦我登台,堂子里就一定是满座;不仅“江姐”是我包着在演,就连“韩英”和“柯湘”也一直是我的角色……”
这一下,珍珍就全明白了尹维希昨晚那话所包含的意思和她伤感的原因。她不仅意识到了这个女人在舞台上已经今不如昔,而且还通过这把那天发生在在公园里的事、尤其是她往出走时的那种奇怪而特殊的表情联系起来,并由此判断出她对那女子的失败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技术责任。
又是一天,尹维希带媳妇去省电视台台长宁树德家里作客。
临行前,她特意向媳妇说明了宁树德是文博的顶头上司,两家的特殊关系以及省电视台台长这个职位的分量。
主人就住在省电视台宿舍区一幢房屋的三楼。这是一座公寓式的楼房,外观普通,极其一般。
这是珍珍第一次去一个极为体面的人的家里作客,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今天该来怎样应付和表现。因此,刚到了楼下,她就因为紧张和胆怯变得停滞不前了。
尹维希知道媳妇的毛病,因此说:“怎么啦,腿足又在发软啦?快上楼呀!我今天之所以带你来这儿就是要让你见识见识。”
珍珍这才往楼上爬去。
上了三楼,尹维希朝左边的一扇门点了点头示意媳妇去叫门。珍珍伸手按了按电铃,没听见铃声,她又按了按还是没听见,于是,她举起拳头欲敲。可尹维希却将她的手拉住了,说:
“谁教你这样敲门的?”
接下来,她一边说象这样敲门是会得罪人的一边用一只手握住她的腕关节,另一只手扳开她的食指,并使它成弯曲状,示意象这样叩门。
珍珍于是照她教的轻轻地叩了三下。
少顷,门开了,电视台台长笑吟吟地在门口说:“哎呀,是维希呀!终于来了!可将我们眼睛都望穿了!”
接着,他又朝珍珍看了看说:“哟,还带了个人来,好,好,好。”
说完,他摊开一只手,侧身示意她们进去。
进得门来,珍珍见眼前是一间很大且装饰得很漂亮的客厅,厅内错落有致地摆设着各式家具和家电,壁上挂着些名人字画,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门开在壁上,通向里间。
宾主各自坐下。珍珍紧挨着尹维希坐着。她认出主人就是婚宴上与她同桌的客人中的一位。他年过五旬,体态微胖,精神矍铄;穿一身做工讲究的西装,戴着副眼睛,显得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宁树德热情地说:“维希呀,好久没见了,真想念你们。说实话,如果你今天不来,隔几天我也会来请你们的。”
“是呀,”尹维希说,“咱们还是在文博的婚礼上见过,都半年过去了,也不见你的踪影。”
宁树德将双手一摊说:“忙啊!你知道丹霞去澳大利亚进修才回来,前不久儿子又去了英国留学,再加上电视台台长这职务又是个又忙又累的苦差事……哎!”
随后,宁树德就将目光转向珍珍问:“我想,这位就是新娘子吧?”
尹维希点点头。
“嗬,比起婚礼那天来更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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