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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天堂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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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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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刚开始,妮子家就要迁家进城了。春节前,在妮子父亲对戴毅的承诺下,两个年轻人终于办了结婚证。之后,妮子的父亲很快就履行了承诺,不仅将妮子的户口迁移到了城里,而且还将她弄到县医院去作了名实习护理员。这样,一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村人的陈良玉就因同时沾了丈夫、女婿和女儿的光自然成了城里人。

    这是魏家村有史以来绝无仅有的事情,土生土长的陈良玉母女现在居然都要脱胎换骨、搬到城里去过好生活了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四面八方,人们相互传闻,奔走相告。搬家的这天,全村男女老幼几乎都拥到妮子家来了。

    院子门前停着辆大卡车。陈良玉、妮子、司机和几个村民正在忙忙碌碌地将家什从院子里往车上搬,大宝在支应着客人。村民们东瞧西看,交头接耳。

    床、桌椅、板凳、沙发、写字台、等家具一件件地从院子里被搬出来抬到了车上。

    人们看着这热闹的搬迁场景就好比是看见了鸡犬升天样的惊叹不已,议论纷纷:有的说这家子真的是交上好运了;有的说妮子命好,投了个好胎,有个根子是城里人的好爸爸;有的说陈良玉真有福气,不然怎么一个又丑又笨、连大字也识不了几个的乡下女人能“搭”得了男人和女儿的“车”进城;也有人说老天爷偏了心眼,把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让给了这家子。

    听见这些话,大宝脸上虽然表现平平,但内心却十分得意,高兴。在进城比登天还难的今天,他居然一下子把女儿和老婆的户口都解决了,这不能不说是他的本事。一想到分居多年的日子就将结束,今后,一家个个都是城里人,他的心情就特别的惬意和愉悦。他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在乡亲们中间,给这个搭座,向那个递烟,向那个问好。

    一位与他年纪差不多的男性村民接过烟点燃后边抽边感慨地说:“大宝啊,原来你家和咱家一样都是自家吃粮自家种,可二天你家吃粮却要咱们种了!”

    大宝乐滋滋地没开腔。

    旁边一位男性村民也插进来说:“大宝,你一家子倒是苦出头了,可咱们却还要变牛作马一辈子哩。”

    大宝敷衍着说:“话可不能这样说。话可不能这样说。”

    两位村民的话被旁边的一位妇女听见了,她讥讽地说:“你两不服气是不是?想吃‘皇粮’,穿皮鞋,逛大马路,过好日子就下辈子投胎得城头去吧。”

    “那好啊,”最先说话的那位村民说,“要是真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要照你说的做。”

    第二位说话的村民说:“哪还等得到下辈子,我现时就想做城里人了。”

    听他们说得津津有味,大宝故作淡然地说,“看你们说的,就是个进城嘛,咱家只是比你们先走了一步,我看这社会发展下去呀,说不定将来大家都有可能成为城里人哩。”

    “哈,哈,哈,‘大家都成为城里人’?除非人们都只喝水,不吃粮食了。你可真会开玩笑。”大伙儿都笑了起来说。

    这边的笑声未息,那边又有几个姑娘从人群中蹦了出来。其中一位对妮子说:“妮妹子,你可真有出息,找了个好老公,连你也一起给捎带到城头去了。可你莫忘了,大姐我还没嫁人哟,二天如得城头遇到有合适的千万要为我相一个。”

    妮子边忙活着边说:“嗦。但要看人家瞧不瞧得起你哟。”

    “咋个会瞧不起?咱长相不错,身段也不差。”那姑娘边扭动着腰身给妮子看边说。

    “可光有这两点还不行呀。”

    “还要啥子?”

    “你自己去想。”

    一位年龄稍小的姑娘这时又插进来,脸红红地说:“妮子姐,我也还没……没找对象,你也要帮帮我。”

    妮子刚要回答那姑娘,另一位姑娘又说:“妮子,还有我,你也要帮我的忙。”

    “嗦,嗦,嗦,”妮子连连答应着说,“你们的忙我都帮,但不晓得能不能帮得上。”

    三位姑娘异口同声地说:“咋个帮不上,只要你诚心。”

    “我当然诚心,但不晓得别人愿不愿意。”

    “‘别人’? 啥子人?”

    “那些城里人呀?”

    “咋个不愿意?你老公是咋个愿意了的?”

    妮子笑了笑,不开腔了。

    旁边一位大婶这时插进来用手指着那几位姑娘说:“你们这几个女娃子呀硬是不懂事,你们也不打量打量自己,咋能和妮子比呢?妮子的爸原本就是城头人,她生下来也就是半个城头人了,所以人家进城是当然的事嘛。”

    这话如同给了几位姑娘当头一盆冷水,使她们兴致大扫;她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后都不开腔了。

    陈良玉一直在默默地搬着家具。上了年纪的农村女人,对外部世界的兴趣早已消失,一天只要有地方吃饭,有地方睡觉,有地方干活就行,至于进不进城,当不当什么城里人是无所谓的。与她即将要去的那个世界相比,她甚至还更爱、更喜欢眼前这个世界。每天早上听鸡叫三遍起床,将饭煮在锅里,然后背上背篼,提着镰刀去外面割背青饲料回来。那时,太阳已出来了,女儿也已经起床并梳洗完毕,于是,母女俩便各自端着碗饭坐在院子里的阳光里边吃边商量着今天该干什么活,明天该犁哪亩地,后天该种那块田……旁边是鸡鸭在啄食,耳畔是牛和猪在叫嚣,鼻中闻着的是空气中泥土散发出来的芳香,眼前是在晨风中摇曳的树木和竹林,院子外面是种田人不时路过的脚步声和从远处传来的鸡鸣犬吠声……这一切,都使她感到这儿就是她的归宿她的“窝”。现在,要她离开这儿,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去,她不仅觉得心中没底,而且还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她不知道在那儿将来如何劳动、生活和与人相处。想着想着,她竟将一只装猪食用的木桶从屋里搬了出来。这引起了一位男性村民的好奇,他问:

    “嫂子,你把这家什搬进城去搞啥子?”

    她说:“装猪食呀。”

    旁边一位姑娘笑着说:“城头人是不兴喂猪的。”

    她不信地问:“不喂猪?不喂猪那哪来的肉吃?”

    那位姑娘说:“你去问问你家大宝吧,他不种田咋个有粮食吃的。”

    这番谈话又引发了几个村民围过来。其中一位说:“嫂子,你得城头要喝水咋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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