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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天堂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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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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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于是,要想还手的想法便化为乌有,只当是被她白骂了,这三耳光也白挨了。他拉起那女郎的手要走。可那女郎却不依了,说:

    “若生,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被这女人辱骂和打耳光?”

    对此,王若生什么也不好说,只得催促她快走。

    然而,那女郎却不肯走,说这太莫明其妙了,坚持要弄个清楚。

    这时,一些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他们对此议论纷纷;有认得珍珍和王若生的人还说这可能是场争风吃醋。珍珍不怕人说,可王若生却怕了,他不由分说地攥着那女郎就走。那女郎不得不跟着他去了,但嘴里却留下了一连串的咕噜:“真丢人!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中被一个女人打耳光,而且还连挨了三下也不敢还手……多没面子啊!你不怕丢脸我怕哩!”

    见他们消失了,珍珍对那些围观的人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今后,在这城里,有谁再敢欺侮我,我就要打他几耳光!”

    复仇以后的那种快感就好比一股新鲜血液似的在她身体里流动,久久也不消失。她觉得当一个城里人真是好,不用低三下四,忍气吞声,忍辱负重,能想自己所想,说自己所说,行自己所行。就在这扬眉吐气的生活刚开始不久,她那因流产而变虚弱了的身体就恢复了原气,脸上再现了红晕,身子恢复了结实,皮肤也重现了原来的那种光滑、水灵、细腻和弹性。

    大年三十这天,她雇了辆包车,沿着以前她进城的那条路向乡下驶去。身旁的座位上放着捎给家人的大包小包的礼物。天气冷得虽然令人有些受不了——公路两旁的田野上、农舍的屋顶上和光秃秃的树枝上都积满了厚厚的雪——但她坚持不让车夫把车蓬拉上,而要在凛冽的北风中专门体验从城里往乡下去的感受。她真的觉得一切都与以前不同了,自己确实到了另一个世界,此时正从这个世界出发回乡下去探亲;而将要出现的那个自己曾经生活过了多年的世界在她的感觉中却变得遥远、陌生甚至有些模糊了。

    车到村头已是中午,人们正在家里吃团年饭,从各家各户传出儿童欢笑、大人们碰杯接盏、猜拳行令的声音。珍珍从口袋里取出一串大红火炮来让车夫挂在龙头上,并特意给他加了一倍的价钱,要他放着响炮,响着车铃,慢慢从村子里驶过。

    魏家村从来就少有包车来过;当这城里人坐的玩意儿响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招摇而过的时候,人们都放下了酒杯和筷子,纷纷从屋里钻出来,想看看从城里来了个什么人物。

    魏瘸子手里拿着只啃了一半的腊鸡腿跑在最前面。当他一认出包车上的那个人就朝后面的人叫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哟,是魏德发的女!哦呀,好洋盘!”

    人们闻声都围了过来,随即又闪开,在包车两旁夹成了一条道。一些小孩在包车前后欢快地跑着。

    望着高高在上、涂着口红、化着艳妆、穿着皮大衣、脚蹬皮靴、一副阔太太打扮的珍珍,魏瘸子即刻就忘记了对堂兄家的仇恨,他一面躲闪着火炮爆炸的纸花一面用手攀着车缘走着问:“侄女,得城头发大财了?”

    珍珍望着栖息在前方路边一株秃树上的一只乌鸦没有答理。

    魏瘸子走了几步又问:“看你这样子,准是遇上贵人了,是吧?”

    珍珍将头一昂,得意地说:“当然。”

    “是啥子人?”

    “你想知道吗?”

    “当然想晓得。”

    “说出来准得吓你一跳。”

    “说吧,我宁愿被吓一跳。”

    珍珍就说了。

    魏瘸子立即就叫了起来:“嗬,校长太太!”随即,他又转向众人说:“我侄女现时是校长太太了,池和县中学校彭学渊校长的太太!”

    “嗬!啧啧!”一听这无人不晓、老幼皆知的名字,人群里就响起了一片惊叹声。人们纷纷用羡慕的眼光望着珍珍,仿佛已经刷新了对她的印象。

    珍珍令车停住,从座位旁边的口袋里抓起两把糖果,站起来,一面向那些正围着车跑的孩子们撒去一面骄傲地向众人说:“先前你们不是看不惯我往城里跑吗?可现在你们看看,我总算是跑出了个名堂来。”

    话音一落,人群里就没了声音,羡慕的目光也一下子变得冷漠了起来,人们抄手耸肩,将脑袋深深地埋藏在衣领中,回转身向各自的房子走去,那些小孩还埋头在雪地里拾着糖果。魏瘸子要珍珍下车到他茶铺里去坐坐,谈谈她走运的经过,可珍珍却不,他只好没趣地回屋去了。这时候,一个刚要走进自己家门的中年男人突然回转身来跑到包车前,拉起一个正在地上拾糖果的男孩一面向自己家门口走去一面骂:

    “馋死啦?不干不净的东西也要捡来吃,给老子丢脸!”

    包车刚到洼地边就不能行驶了。珍珍下了车,打发了车夫,提着礼物向家走去。

    冬天的洼地显得格外荒凉,寒风卷着雪花像匹脱缰的野马在地上和空中奔腾;冰层覆盖了透明澄清的洼水,芦苇看不见了,草滩也成了光秃秃的一片;那用稻草和篾秆搭建的窝棚在这苍凉的大地上更是显得孤零和渺小,象片树叶似的在风中摇晃,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魏老汉一家此时正在这四壁透风的棚子里吃着过年饭;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饭菜。魏老汉沉默寡言,若有所思,将酒杯举到嘴边半天也下不了口。他在怀念女婿,怀念以往那合家团聚、兴旺发达、丰衣足食、受人羡慕和尊重的大好时光。他也在思念女儿,回想往年的这个时候,她总会斟上一杯酒,双手捧到他面前,说声:“爸,您请喝。”他常常想起她,前些日子,还时常梦见和她一起在洼地上放鸭,在禽圈里喂鸡,在地里收割粮食,在桌前商量发家致富的计划。他也在想今后的出路,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了,打算等年过了就把酒戒了,开春以后再重整旗鼓,大干一场。

    对于他的回来,家人们各有不同的表现:老头子虽然较为高兴,但由于碍着面子却不愿表现出来;老太婆感到惊喜;豆豆则觉得无所谓。

    她在家里住了三天。这三天里,她感受多多,看着一个好好的家庭竟因为自己而变得缺人减员,家徒四壁,冷冷清清,就觉得惭愧和内疚,往日那股子因成为了个城里人的高兴劲也没有了。

    三天里,老头子总是沉着一张脸,很少和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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