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服务员似乎一直就没正眼看一下这个买东西的女人,听她这样说,她才抬起眼来仔细瞧她。当见她穿着讲究,打扮入时,相貌光辉,且身上还有一股子城里人的那种底气和霸气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原来是自找麻烦。于是,她放软了些口气说:“这钱还是要你自己清点。”
“我今天就要你清点!”
“要是我不清点呢?”
珍珍趁机发火了,她将手往柜台上一拍,说:“如果你不清点,我就要拉你去见你的领导,并把你对我的态度以及你侮辱我的那些话通通说出来,看你会得到个什么结果!”
这话将服务员唬住了,她侧身看了看挂在货架一侧的镶在一个玻璃框里的“服务员守则”顿时就没了声音。那上面写着很多条条款款,其中有两条是:服务要周到热情,不准对顾客耍态度,与其发生争吵;不准歧视顾客。还有一些与之相关的处罚条例。她怕遭到处罚,想了想,咬了咬牙,咽下一口气说:“好吧,我点。算你凶,算你狠,你也是城里人。”
这下,珍珍便开始享受起胜利的成果来,她将那帽子扔在柜台上,双手抄抱在胸前,等着她行动。
服务员埋头清点起了钱来,她将那些纸团一个个地拆开,弄伸,抚平,又一张张地叠起来。干这活儿真是烦人,她边干边抱怨:“既然都是本城里的人,早不见晚见,你为何要象这样刁难我,跟我过不去?”
“你不明白吗?那我告诉你:因为你以前也曾象这样刁难过我……”
她守着她将那些钱清点完了才离开。最终还多出一角多钱来,对此,她说:“你拿去给你孩子买块糖吧。”
刚到商店门口,后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她回头一看,见是那服务员追上来了。不知是怎么的,经过这番整治,才几分钟,她就变得乖巧和有礼貌得多了。她手里拿着那顶红颜色的帽子,笑容可掬地提醒珍珍说:“女士,您忘东西了。”
随即,她就将那帽子递给她。
她没接帽子。
服务员又说:“刚才都是我不对,我真诚向您道歉,并请您不要记在心上。希望您下次再光顾本店。”
她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了。来到街上,她觉得心情舒畅极了,憋在心中已久的那口气终于被吐了出来。她激动万分地想:“啊,我终于受到了尊重!我终于受到了尊重!以前,可从来没有哪个售货员愿意三番五次地为我拿东西,而且还爬到那样高的地方去,也没有哪个城里人叫过我‘女士’,更没有哪个城里人向我认过错和道过歉。”
以后好久,她都沉浸在因报复获胜所产生的喜悦感和因受到人尊重所产生的满足感之中。带着这种感觉,一天晚上她又去到了舞厅。
这还是她以往常来的那家舞厅。虽然已经有很久没来了,但里面的音乐、灯光、环境以及气氛依然如旧,令她十分熟悉。她找了处地方坐下来,等着一个人。
然而,几个晚上过去了,那人也没出现,她还是耐心地等待着;又几个晚上过去了,那人还是没出现,她仍然坚持等待着;一连十多个晚上过去了,那人都没出现,她还是顽强地等待着。——她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出现。果然,又等了几个晚上,他终于出现了。那是当舞会临近到中场的时候,她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了她眼前。
“冤家,你终于来了!”她边说边站了起来,同时做好了准备。
她看见他和一个时髦女郎攀肩搂腰,相依相偎,摩摩擦擦地穿插于舞池里的人流中;那情景真象是当初他勾引她时的情景的翻版。
中场前的最后一支舞曲结束了,人们四下散开,向舞池外面走去;那青年也挽着自己的舞伴混在人群中向休息室方向走去。
看见这种情形,千仇万恨顿时涌上了珍珍心头;她明白又一幕骗局即将上演了。她一下子跳下舞池,冲上前去,挡住了青年的去路,并用手指着他骂道:“王若生,你真无耻,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了,你还在这儿勾引良家妇女!”
王若生被这突然发生的事弄得不知所措,他呆呆地望着珍珍,一时不知道该来如何应对;那女郎也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
珍珍又上前两步,走到王若生跟前说:“你傻乎乎地看着我干吗,莫不认得了吗?”
王若生仍然呆呆地望着珍珍,好象不明白她是何人。
珍珍用手指着自己的鼻梁说:“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王若生这才伸长脖子,睁大眼睛,仔细地瞧了起来。看她绝好的身材,丰腴的体形,漂亮的容貌,他好象曾在哪儿见过;见她讲究的穿着,入时的打扮,独特的气质,超群的丰姿,他又觉得好象从不认识。
见他目光迟疑,珍珍说:“怎么了,真的不认识了吗?”
王若生没回答,仍然用那种迟疑的目光看着她。
“告诉你,我就是那个曾经被你欺骗、侮辱和抛弃过的女人。”
“哦。”王若生这才明白了。他又将她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地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死死地盯在了她的脸上说:“你……你原来是……是……”
随即,他便换上了一种高傲的表情,用侮辱性的口气说:“你这个农村婆……”
可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被打痛了,又张口欲骂,可又一记耳光落在了脸上。紧接着又是一耳光。
这三耳光将王若生着实打懵了,他愣愣地站在那儿,用手捂着那张挨了打的脸,不知道该不该还手。那女郎也眼睁睁地看着,不知所措。随即,王若生便省悟了过来,他开始暴跳起来,并从脸上挪开了手,张牙舞爪地欲向珍珍扑来。
珍珍正等着他。她再一次扬起了手说:“王若生,你敢还手!亏你还认得我。我要提醒你,从今天起,你必须对我的身份重新认识——我也是个城里人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城里人!如果你还不赶紧从我面前消失的话,我就还要打你!”
这番话产生了奇特的效应,使王若生那暴怒的情绪很快就平息了下来,他停止了暴跳,也不再张牙舞爪,而是用一种新的眼光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他思索着她刚才说的话,看着她这副与以往比起来大不相同的崭新的面貌和这股子十足的底气,相信她已经是个城里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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