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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天堂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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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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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在校长夫人去世还不到两个月,他们就结婚了。这是世界上最冷清、最残酷的婚姻,结婚的当天,只有两个当事人和上帝知道。为了严守秘密,不仅没有请任何人,甚至连与外界相通的门窗都被关得严严实实,以防客人闯入。校长心情沉重,表情严峻,象尊塑像似的从早到晚坐在客厅里望着妻子的遗像出神。珍珍虽然很高兴,她确实想痛痛快快地庆贺一番,但一是由于户口的事情还没有落实,二是由于一看见校长那惨兮兮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内疚,所以只好暂时收敛,做出一副严肃庄重的样子。尽管这样,她内心的喜悦却仍然无法抑制,一想到多年的梦想就要成真,从生下来就背在身上的“农皮”就要彻底蜕掉,她就高兴得要想跳起来,飞起来。这一天,她特别喜欢爬客厅到二楼的那架楼梯,并在上面上上下下了好几十次;每上下一次,她都会感受到一种从低处向高处爬、由高处向低处看的那种说不出来的令人心醉的滋味;每蹬上一级阶梯,她都觉得好象是向城里、向天堂迈进了一步。

    为了表示对新婚的庆贺,晚上,她特意准备了一桌酒席,欲邀校长上楼共餐。可是,心情恶劣的校长还是象白天那样木呆呆地坐在那儿。她怀着几分内疚、几丝怜悯、几分同情和几多热情前去劝道:

    “先生,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注重自己的身体啊。”

    校长两眼直视前方,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我最注重的是你什么时候去堕胎!”

    “这个嘛……”她想了想说,“到时候我自然会去的,但还不是现在。”

    校长转过头来,两眼逼视着她问:“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还想拿我怎样?”

    她躲闪着他的目光说:“我想等到……等到户口……户口办进城……”

    “我已经照你说的办了,难道你都还不相信?”

    “相信。怎么不相信。可是,先生,请您理解:现在事情多变,且口说无凭,我这纯粹是不得已呀。”

    “理解你——请上帝去吧!你这人精!”校长说罢,就气冲冲上楼去了。

    这天晚上,她听见从楼上不断传来校长的呻吟声。她担心他会想不开,由此发生什么不测之事,便从床上爬起来,穿着件睡衣,上楼去到他房间里,走到床旁,将嘴凑近他的耳边,安慰说:“先生,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想宽点吧,不要自己折磨自己。”

    校长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充血的眼睛问:“你又来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想安慰安慰你。”说着,她就将睡衣拉下,一边往床上挤去一边说:“好歹咱们也算是夫妻了,只要过上一段时间俩口子的生活,自然就会……”

    她话还没说完,校长就猛地蹦起来,一把将她推下床,继而又连推带搡地将她轰出了门。

    他一面将门关上一面说:“让魔鬼和你同床去吧,真不知羞耻!”

    为了尽快除去她肚子里那祸根,校长不得不放下面子,厚着一张老脸,为办理入城户口而四处奔走,求人。事情的难度虽然空前的大,但好在他的名声还未播出,昔日的影响还在,再加之民政局局长是他的至交,一些相关部门的办事人员又想利用这件事情来讨好这位将来有可能成为父母官的本县名人,因此,才只用了半个月时间,一张入城户口准迁证就摆在了珍珍面前。

    校长恳求用人说:“现在,你该去把那魔鬼之胎堕掉了吧。”

    珍珍看了看那准迁证,老练地说:“事情还没完全办妥呢,这只是准许迁移,等见到户口簿后再说吧。”

    “你真是狡猾到了极点!”校长无奈地说。

    于是,他又赶紧去办迁移证,上户口。五天过后,当一张真正的城市户口簿摆在珍珍面前时,她激动得流出了泪来。她看着户口簿上那属于自己的名字、籍贯、现今的住址和那几个分别由县公安局、民政局以及她迁移所在地居民委员会所盖的红红的印章不禁哭笑兼并。她将那户口簿贴在胸前,哭一声就要用手去抚摩一遍,笑一声就要用嘴去亲吻一次。

    对于她的这种失态,校长说:“你将一切都押在这上面了!”

    “都押上了,确确实实都押上了。”

    “现在你总算达到目的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何时去堕胎?”

    “我要说:先生,谢谢您!我保证这就去堕胎,这就去堕胎。”

    “这事必须严加保密;你一定要走得远远的,离这儿越远越好,不能给我造成丝毫影响,知道吗?”

    “我知道。我照办。”

    于是,第二天,在妮子的陪同下,她带着怀孕的身子,去到了几百里外的一个偏僻小镇上的医院。她在那儿待了整整半个月,受尽了“人流”的折磨和人间的种种痛苦。由于胎儿较大,胎位又不正,因此注射药物后久久不能分娩。医生为此绞尽了脑汁,最后不得不动用了刀子和钳子……钳子每伸进她体内一次,就有一股暗红色的血流出,她就要发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妮子在手术室外听了也为她痛苦得落泪。从手术台上下来后,她问她:

    “珍姐,你这是何苦呀?”

    珍珍忍着疼痛,强笑着说:“不要为我难过,这是值得……值得的。就是死在这儿,我也不……不后悔——我总算是个城里……城里人了。”

    这次手术差点要了她的命,由于疼痛和失血过多,她曾几度昏死在手术台上。医生采取了输血、输氧、等抢救措施才将她从死亡边缘上拉了回来。术后,她就象是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朵,变得苍白无颜,萎靡不堪。

    这半个月,城里的事情也发生了重大变化:换届选举工作已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校长将所有那些痛苦、悲哀和耻辱都抛在了脑后,全力以赴地为自己的前途奔忙去了。他游说于人大、政协之间,拜倒在书记、副书记、县长、副县长脚下,宣扬自己的政绩,述说自己的辛劳,表达自己的愿望,以期能迎得他们最后的信任和支持。他自信胜利就在前头,成功指日可待。

    这些天里,李文轩也在频繁活动,他不仅做了与校长同样的工作,而且还搬动了省里的一位要员为他施加影响。为了从各个方面击败对手,他甚至还指使人暗中去调查校长的私生活。

    校长自以为在结婚这件事上做得极其秘密,而那些为他办事的人也曾向他保证过绝不走漏半点风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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