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位子上,三班长的床铺在一进门的左侧。站在门口环顾一番,见有的战士已经起床了,有的还在睡,还有几个正围坐在帐逢的一角打牌,唯独不见一排长的影子,连长便问三班长道:“你们排长呢?”听三班长回答说:“让二排长叫去了”后,连长便没有吭声,随后,便向一排长的床铺走了过去。当时,一个排同住一顶帐蓬,战士们睡在东、西两侧的通铺上,排长的床铺与东侧的通铺之间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
见连长来了,已经睡醒、但还没有起床的战士,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再睡了,纷纷坐起身来开始穿衣服,还有几个没睡醒的战士,也被旁边的人给推醒了。二班长当时正在打牌,听到连长的说话声,便曾转过头来跟连长打了声招呼,眼下,见连长在一排长的床铺上坐了下来,便把手里的牌一放,不打了,并让其它人把牌收起来,自己则起身沿床铺走到一班长的床上,面向连长坐了下来。
连长的身上穿着件大衣,坐下后,随手将大衣的扣子解开,抬头见高建社侧着身子坐在一班长的身后瞅着他,使用十分亲切的口吻问道:“建社,上次的电影好看吗?”连长所说的电影,指的是上个月底,部队组织大家观看的一部有关美、越双方军队交战的纪录片。让连长这么一问,高建社竟一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在抿嘴一笑的同时,还把头往回扭了一下,随后,才又扭过头去看着连长道:“好看。”听了高建社的回答,连长又道:“那你说说,到底是美国兵勇敢些?还是赵南兵勇敢些?”
战士黄定邦在外面洗罢脸,端着脸盆进来后,正蹲在地上放脸盆,听到连长的询问,便代高建社回答道:“既然敢在一起搞,说明双方都勇敢。”黄定邦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三班战士许和平冲二班战士张有亮大声嚷嚷道:“看你把我的床单子给搞得看,下去给我拉拉。”原来,几个人在一起打牌的时候,张有亮就坐在许和平的床上,一边打,屁股一边在那里磨来磨去,时间一久,便把许和平的白床单弄出了许多皱折。
张有亮把牌收起来后正准备离开,听到许和平的嚷嚷声,见许和平蹲在床上拿眼睛使劲儿盯着他,便来了一句:“你牙齿老白,我还给你扯扯哟!自己整。”许和平的脾气本来就有些倔倔的,见张有亮出言不逊,便二话没说,身体猛然往前一蹿,抱住张有亮的双腿便往下撂。
张有亮的个头比许和平的高,身体比许和平棒,再加上又“练过”,所以,见许和平抱他的腿,便把力气往两腿上一运的同时,又伸出双手去按许和平的脖子,三弄二不弄,竟然把许和平的头给夹在裆下,令许和平动弹不得。许和平撅着屁股在下面使劲儿拱了几拱后,见拱不起来,便没有再拱了,但却仍旧不愿服输,一边嘶嘶地喘着气,一边嘟嘟咙咙地威胁张有亮道:“‘粉子’养的,你给我起来。”
平时,二班、三班便有那么几名战士喜欢在一起疯疯打打,其中,就包括张有亮、许和平,有时候是一对一,有时候是几个一起上。这种事情如果要是搁在以前,二班长要么是看见了也假装没看见,任由他们闹;要么便是凑上去看热闹,并鼓励他们班的兵:“撂翻他。”三班长遇到这种事情的第一反应通常是制止,但是,如果见二班在一旁“抽”,他便也会赶过去使劝儿鼓励他们班的兵“干掉”对方。不过,由于今天有连长在场,所以,见张有亮跟许和平如此没有眼色,二班长和三班长几乎是同时转过身去,对他俩进行喝止。
连长以前虽然从来没有冲哪个干部、战士发过脾气,但是,不知何故,全连的战士,包括几名排长、副排长在内的干部,在连长面前或多或少都有些发怵。因此,张有亮虽然有心想借此机会把许和平好好地收拾一下,但是,在二位班长的喝止声后,知道此时不是时候,便只好忍住了。见张有亮在从他身上起来之前,还没忘了故意使劲儿地往下压了两下,压得他只哼哼;等张有亮起来后,连忙转身往对面的床铺上跳时,许和平便借机照着张有亮的腿上追了一拳,嘴里还跟着又骂了一句。
见人们两个安静了下来,大伙便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说。二班长原本就比较认同黄定邦的说法,所以,见三班长老是想证明越南兵比美国兵勇敢,使“接”过杠子跟三班长抬了起来。抬着抬着,便说三班长道:“好、好、好!你说美国兵没的越南兵勇敢,那我问你,人家美国兵坐在屋里不愁吃、不愁穿,出门坐汽车、进门坐沙发,如果不勇敢的话,哪个会闲得没事儿,跑到越南来打仗?如果要是弄一帮子越南兵到美国去过几天快活日子,到时候你再喊他们出去打仗,你看你还能喊得动几个?”
见二班长如此形容人家越南兵,三班长道:“你说得不对?”二班长道:“我说得咋不对?”三班长道:“我说你说得不对就是不对。不信,有本事你给我弄到美国去过几天快活日子试试,到时候让你给我好好看看,到底是喊得动、还是喊不动?”二班长道:“哎呀!你的事情还需要到美国去试,只说现在就把你的户口往城里一迁,工作给你一安排,每个月**毛给你往兜里一揣;嘿!到时候如果不是拿枪逼着,莫说是喊你出来打仗了,就是谁再敢把你的户口重新迁回到农村去,保证你跟谁拼命。”
二班的这个说法,绝不是毫无根据的。据三班长自己说,他的父亲由于眼睛不大好,天一黑,就看不清东西,所以,三班长从八、九岁开始,每天下午放学后,便得陪他父亲一道进城去拉大粪。每次跟在他父亲的旁边,一边用手扶着车把给他父亲带路、一边拽着粪车往前走时,看见城里的年青人吃罢晚饭,闲着没事儿,穿着“板子鞋”在平展展的马路上逛着玩儿,心里就在想:老子啥时候要是也能像他们那样过就好球了。因此,等二班长说罢,三班长在稍稍愣了愣神儿之后,脸色一下子便涨得通红,随即便说二班长道:“老二,你给我滚球开去,哪有你这样比的?完全是在糟踏人嘛?”说罢,见二班长没接茬,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似乎并没有啥恶意,弄得三班长觉得自己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儿太敏感了?随即,在看了看连长后,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见争来争去,已经拿到了开始相互揭“短”的份儿上了,觉得不能够再就这个话题让战士们争论下去了,连长随即便把话题引到了越军的战术上。
由于人多嘴杂,谈着谈着便谈跑了题,战士们便开始就到底是越军会打仗些,还是美军的打仗些争论了起来。又由于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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