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深的电话来得很及时,就在秋逸差一点要回到冷冰冰的别墅前,手机拼命扯着嗓子。
“喂,宝贝,吃晚饭了吗?”
他清越的嗓音让秋逸一阵头皮发麻,“莫大少爷,我才刚刚下班好不好?”
“……好吧,”他呵呵一笑,“晚上有应酬就不回去了,自己和朋友去吃顿好的吧,我给你报销。说真的,何妈的手艺越来越不敢恭维了。”
“如果你要将这当做是你不回家的借口,我真的没意见。”
“哈哈,宝贝,你每次一开玩笑,我总觉得自己被扔去了北极一样。早点回去,我挂了。”
秋逸不必说再见,他那一头早已迫不及待地挂了。
——每次都是这样。
她突然挪不开步子,马路对面,相依偎的两个人,分明是莫景深和他的新女伴。
他刚挂了电话,便全无架子地接过大包小包,冲着身边妖娆的女子笑得满面春风。
他总是这样,甘心为一个又一个女人做几日牛马。
——却惟独不包括她。
她在这边叹出一口气,哪怕是习惯,也总有厌倦的一天。
这顿晚饭,她一人吃到很晚。
喝了几杯酒,微醺之后方才想到乔言的话,戒烟戒酒。
怎么都是猜不透的男人。
秋逸拿出手机,输入一条短信。
“景深,何必这样在一起,真得不别扭吗?”
看着莫景深的号码,秋逸却迟迟不发,返回,再一字字删得干净。
路中央,乳白色的灯光在一处挺拔的身躯上雾绕萝缠。
男人手中有短短一截烟蒂,正袅袅散出青烟,在他的指尖萦绕,慢慢散开,升腾而起。
秋逸直觉要跑,往后退了一步,方才记起为什么要害怕这个男人?
因而不再变道,直直走过去。
“上车,我送你回去。”
临近十月的夜风,吹在身上已经凉了许多——秋逸感到的却是另一重冷。
乔言扔了烟蒂,用脚碾了两碾。
秋逸在犹豫里,不知不觉贴近,待她回神,他已然揽住了她的胳膊。
车子平稳行驶,起初的几分钟内都没有人说话。
乔言透过车窗看身旁的女人,却无意发现她一双清亮如镜的眸子正映在窗上。
用那样隐于其内的复杂神色地望着他。
乔言转头望她,不出意料的,她已将视线移开。
“和我说说戒指的事吧。”乔言缓慢地说,语气却是不容人拒绝的。
秋逸专注于前排座位上佳的牛皮,只分与他眼尾的余光。
“不关你的事。”她竟敢忤逆。
乔言依旧是淡然的脸色,“那就把戒指给我,为那一枚五克拉的钻石,我可没少花钱。”
这男人双手合在翘起的膝盖上,随着汽车里播放的歌曲,食指点着打拍。
他是不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威胁是有多有效?
秋逸长吁一口气,望着他如刀的侧脸。
“两年前,我出过车祸,醒来时已经失去了记忆。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枚戒指,走投无路下,用这枚戒指垫付了治疗费用。他们一度认为我是偷渡去的美国,要被大使馆的工作人员遣送回国时,遇见了景深——”
她停了下来,乔言还在等着下文。
“怎么不说了?”
“关于戒指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哦,这样……”
车停在别墅外,风吹在窗上,一点呼啸而过。
乔言降了窗户,立刻有风灌入。
秋逸的头脑清醒许多,解开安全带,想了想。
“我的故事说完了,你的呢?”
乔言拿食指摩挲上唇,拿深邃的视线扫过她。
“我的比你还简单,不过无意间遇到罢了。”
薄唇抿成一线,他一瞬不瞬看着她毫无避让的眼睛。
手抬至半空,悬在离她脸不过几公分的远处,五指微动,迟疑着是否要放下。
秋逸向后一退,已经开了门往外走。
*
天暗无比,朦胧的一轮月挂在遥远的天际,墨云蒙上,一圈圈的月晕。
秋逸穿着睡袍,盖一床薄被,躺在露台的长椅上,空气里弥漫着烈酒和袅袅青烟。
这样的气味,触开她的记忆,仿佛很久之前,她也闻见过这样的纷乱。
一个男人坐在紫藤花架下,月亮很大很圆,又是一年中秋。
她端着月饼,走到他身后时,被这样强大的酒味雾气包裹。
男人轻眨羽睫,视线扫过她。
“今晚的月亮很圆。”他的声音出奇的低沉。
秋逸坐在他的身边,抓了一瓣月饼触着他的唇。
“张嘴。”
他没反对,咬住月饼,慢慢地尝。
秋逸抓过他手中的烟,扔去地面,看着那猩红一点慢慢熄灭。
“以后别抽这么多烟好吗?”
他握着她的手,拿那样墨黑的眸光看她。
“……好。”
“也别喝这么多酒好吗?”
“……好。”
“试着爱我……好吗?”
“……”
刺痛从一处爆发,她蜷缩起身体,从梦里挣扎而出。
额上身上全是密密的汗水,因为疼痛而浑身无力,她几乎是屈身挂在长椅之上。
“何妈……何妈……”
声音太弱,无人回应。
手机在台面静静躺着,她伸长手去够,椅子晃动,一角滑移,她整个人重重摔在地面。
手机“啪”的落在身边。
抓进手中,安颜、莫景深……哪一个才能来帮她?
*
乔言很久不抽烟,今晚却又一次流连于这样的气味。
地面有一小堆烟蒂,他手中尚且夹着一支,对面的别墅黑灯瞎火,没有一丝醒着的样子。
闷声落地时,他听得清楚,就这样抬头看着秋逸所在的那一处,心有余悸。
手机开始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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