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在此种情形下相见,难免令定公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美好情感,而这完全得益于伍子胥的策划。
祭典结束后,定公热情款待了太子建和伍子胥,谈话中免不了提及二人的遭遇。等定公弄清楚伍子胥的家世,不禁叹惋道:“不想伍氏满门忠义,竟遭了平王的毒手。”
“外臣如今逃亡避难,苟且偷生,为的就是终有一日,能借来兵力为父兄报仇雪恨。”伍子胥的话掷地有声,但却破坏了本来融洽的气氛。尤其是当定公听到伍子胥想要借助外来力量为父兄报仇,顿感一阵不安。
之后双方都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好在期间殿中演奏着乐曲,掩盖住了彼此的尴尬。
后来还是太叔先开了口,他说:“此次殿下与子胥能够专程赶来吊唁,令在下感激不尽。”
太子建急忙回答说:“那里,那里,乃父乃是当今闻名天下的贤士君子,我等能够前来祭拜实在是与有荣焉。”
“是呀,子产大人乃当今人臣表率,理应得到世人的敬奉。”伍子胥也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不合时宜,见有了话题马上来缓和气氛。
“可惜,当今天下的君王与臣子们一心只想着争权夺利,子产大人过逝,只有你们两位外人前来祭拜,人心向利,私欲荼毒。”定公意味深长地讲道。
“唉。”之后与坐诸位都忍不住发出叹息。
“殿下,在下听说宋国也发生了内乱?”这时另一位大夫驷阳问道。
“是,元公与华氏相互攻伐,还请来外人助战。”
“不知这外人指的是哪些国家?”驷阳继续问道。
太子建觉察到这个驷阳可能不怀好意,既然他已知道宋国发生内乱,就应该清楚是齐、楚两国派兵助战。可他仍要当着郑国君臣的面逼迫自己明白作答,这明明是要让自己承认,因为楚军将至,自己在宋国待不下去,才奔郑而来。好在太子建聪明过人,知晓其中利害,回答道:“听传闻是齐国和吴国的军队。”
“嗷。”驷阳听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问道,“那不知殿下此次前来,是何时动身呀?”
“我与子胥一听到子产大人病逝的消息,便即刻动身了。”太子建故若淡定的说。
“果真如此,为何殿下和子胥连素服都没有准备好?”驷阳自鸣得意,认为抓住了要点。
“这……”此时太子建也不好敷衍了。
“驷阳,你太过分了。”为了不令太子建难堪定公责备道。
“哈哈。”就在群臣等待太子建回答时,伍子胥的笑声引来了众人的目光。他说:“这个由我解释一下。”
“好啊。”驷阳冷冷的笑了笑。
“其实,早在贵国太庙里,我便想就身上的素服,向大家解释一番。但是苦于没有机遇无从开口,现在终于有机会了,还要感谢驷阳大人。”伍子胥含笑说道。
“这倒不必了。”驷阳也微笑着说道。可不想,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伍子胥便目光一转,对定公和太叔说:“我与太子前来祭拜子产大人,所穿素服可能与郑国礼制不符,对此我向国公和太叔大人表示歉意。但我要讲明的是,这并不代表我二人对子产大人不够尊重,更不是因为来时仓促,只是由于我们楚国的素服一向如此。”
郑国君臣茅塞顿开,但还是将信将疑。于是伍子胥接着说:“可能在座诸位还是有些不信,但我之所讲千真万确。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我们楚国地域偏远教化未开,还不懂得像你们中原人这样制作符合礼制的素服吧。”
“原来是这样。”定公小声嘀咕道。
伍子胥又说:“当年我们庄王与晋军激战,得胜后祭奠阵亡将士,就曾扯下大帐上的白布作为素服,难道大家没听说过吗?”
“这个,微臣似曾听说。”有位大夫回应道。
伍子胥只是突发其想信口开河,没想到真有人随声附和,于是便愈发自信了。
就此,一场或大或小的素服风波平息了。
当晚,定公安排太子建等人在馆驿下榻,第二天又特意找到一处豪华宅院作为他们的居所,对待他们热情周到。
但是深不可测的定公,却从来不跟二人提及助他们伐楚之事,这令太子建与伍子胥十分苦闷。甚至一次,二人亲自拜见定公,并向他哭诉冤屈,想要得到郑国军事上的支持。然而,定公虽然同情二人的不幸,却仍然不肯借兵相助。其实定公此举也实出于无奈,纵观整个春秋历史,自郑庄公率兵出击周桓王以后,郑国便一直都是个任人宰割的小国。历来都是大国兴兵侵犯郑国,从来就没有郑国主动征讨他国的案例。几百年间,即使郑国内有贤君良臣当政,也只是在国内实现繁荣昌盛而已。
“如今看来,郑国国小兵弱,根本无法助我们完成伐楚大业。”屡次碰壁后,太子建无奈的对伍子胥说。
“当初我们也是病急乱投医,做事不得章法才会想到倚靠郑国复仇。”伍子胥回答道。
“眼下我们只有再去晋国寻求支持。”
“不错,筹备几日就准备动身吧。”想到晋国,二人心中又产生了新的希望。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出发前伍子胥偶感伤寒一病不起,太子建又赴晋心切执意要走。最终只能将伍子胥留在郑国,自己在莫政的陪同下前往晋国。
太子建绕道成周(周朝的都城,今河南洛阳市东郊),一个半月后来到晋国国都新田(今山西侯马市)。
晋顷公因为楚初王被害一事,一直对平王心存嫌怨。听说与平王反目成仇的儿子太子建到来,便亲切召见了他,而后安排他到馆驿暂住。
出于礼貌,一开始太子建并未向顷公提起借兵伐楚之事,直到顷公第三次召见时,他才愁眉萧索的对顷公说:“国公,不揣冒昧,我此次前来实有一事相求。”
“你不必心存顾虑,有话请讲。”顷公的态度平易近人。
“我此次前来,实际是想恳请国公出兵助我讨伐我那昏庸无道的父王,为那些惨遭屠毙的僚属和百姓报仇。”太子建义愤填膺地说。
太子建还是操切了些,他的话令没有丝毫准备的顷公一时间难以言对。
这时,坐在一旁的晋国上卿赵鞅发问道:“殿下,平王是您的父亲,如若我们晋国出兵助您讨伐他,您又将以什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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