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草长莺飞,转眼到了楚平王三年(公元前526年)初春,温暖的阳光普照着楚国大地,勤劳的农民又开始了一年的忙碌。黄昏时分,从远处太阳落下去的地方,急速驶来了几辆马车。当马车靠近后,人们看到坐在马车里的人个个仪表端庄,都穿着通体黑衣,而且排头的那辆车上还高高竖起一面写有“秦”字的大旗,原来他们是来自秦国的使臣。
自秦楚两国订立婚盟以来,秦国使臣还是第一次踏上楚国的土地,秦哀公与楚平王的想法一致,他一心要促成此次联姻,以便联合楚国共同应对东边的强邻晋国,秦国使臣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巩固两国的同盟关系,敦促楚国早日迎娶孟嬴。
半个月后,秦使到达郢都,受到了平王的亲切召见。据说秦使之中为首的大夫名叫百里涛,他是秦国贤臣百里奚的后人,也是秦臣之中出了名的文雅之士。哀公自知秦国地处西北蛮荒之地,远离中原文化圈,在中原诸国眼中不过是个半开化的野人之国,此次派出以百里涛为首的豪华使团,一来想要转变楚国人对秦国人的固有看法,二来也好表明他对两国关系的重视。
秦使告退后,平王还陶醉在欢愉的气氛中,他感受到了秦使对他的尊敬与信任,感受到了楚国作为大国的强势地位,而他正是这个强大国家的最高统治者。然而想到这里,平王又马上陷入无尽的哀愁,想到自己作为一国之君,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女子,眼看着孟嬴即将嫁给自己的儿子为妃,真要到了那时就再也没有将孟嬴据为己有的机会。
平王被一连折磨了好几天,尝尽了相思的愁楚。终于,他再也无法忍耐,唤费无忌前来商量对策。
费无忌入宫后,二人对坐良久,平王才肯不顾颜面地讲出心心中的话:“费爱卿,寡人本来有一件事要与你说,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好开口。”
费无忌听后郑重其事的说:“王上有话尽管说出来吧,臣下也好为您分忧。”
“好吧,那我就对你一个人说,你可要保密呀。”
费无忌此时可能猜到了平王的心思,便说:“王上请放心,臣下对天起誓,只要是您说的话,就算有把剑架在臣的脖子上,臣也不会说出去,您就把臣当做您肚子里的一条虫吧。”
“嗯,你对寡人的忠心,寡人会记住。”平王还是沉默了片刻接着说,“其实也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寡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整天里对孟嬴念念不忘的,她到底有多么美?”
虽然费无忌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平王说出此话之后,他还是为之震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王上,您该不会是……”
还没等费无忌讲完,平王便接过话去:“是的,寡人喜欢上她了。”此话一出,平王倒是觉得突然之间轻松了不少,此外他还莫名其妙地觉得能够在臣子面前吐露心腹,实属一种坦荡,一桩美德。随即他那不可一世的本性也开始暴露出来,“寡人就是喜欢她。”
“可是,她已经被许配给了太子。”费无忌明知机会来了,但还要故意忍耐一会。
“那又怎样?难道寡人身为一国之君,连个心爱的女子也无法得到?你不是说太子他很孝顺吗,那我就要验证一下。”
说到太子建,费无忌的心里马上就升腾起一股怨恨之情:“王上说的是,我想太子他一定会听从王上的安排,把孟嬴公主让与王上,但王上您别忘了,太子身边可是还有个不好对付的伍奢。”
“伍奢,他算什么东西,寡人高兴时可以赐予他锦衣玉食,让他做太子太傅,寡人若是不高兴了,也可以要了他的命。”
“王上您既然肯把话说到这份田地,想必已经是下了决心了,那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对太子您是父亲,儿子就应该听从父亲的安排;对伍奢您是君,他是臣,为君的有权决定臣子的生死。臣下身为您的臣子,一定会为您分忧解难,誓死也要捍卫您的尊严。”此时的费无忌几近疯狂,算是豁去了身家性命。
“费爱卿,楚国上下只有你对寡人最是忠心耿耿,我没有看错你。”
“王上,您放心,我一定将孟嬴公主带到您的身边,让她日夜陪伴在您的左右。”
“好,寡人现在就要与你立下誓言,如果你能让寡人随了心意,那寡人就封你做令尹,与你共享楚国的荣华富贵。”平王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费无忌的身旁,想要用手去安抚他,可没想到费无忌两手一合,扑哧一声跪在平王的脚下,并声嘶力竭的说道:“王上何必说出此话,王上既然肯把臣当做知己,那么从这一刻起,臣的身家性命就任由王上使唤。”平王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要淌下热泪。
此时此刻,一桩见不得人的丑事,将君臣二人的心连在了一起。父亲要纳儿子的妻子为妾,当平王走出这一步时,无论在这之前他做过多少为人称赞的好事,也将背负上后人的滚滚骂名。
“昏庸无道,父纳子妻,楚平王是与猪狗等同。”
几天后,平王任命费无忌为迎亲使臣,同百里涛一道前往秦国。临行前费无忌用心做好了一切准备,带上了由楚国能工巧匠为孟嬴精心织造的凤裳嫁衣。当风度翩翩的费无忌与温文尔雅的百里涛共同坐在树有两国旗帜的驷马高车上,前赴后佣的准备出发时,无数郢都百姓前来驻足围观,并且纷纷议论着此次秦楚联姻,这令别有用心的费无忌感觉到了一些压力。
“看来事情没难么简单,弄不好会声名狼藉,我得想出个瞒天过海的计策。”费无忌在心里暗暗地说。
大约一个月后,费无忌一行到达秦都雍城(今陕西凤翔)。此时已是三月末,秦国也开始温暖起来,雍城里到处可以看到放风筝的孩子。
第二天,费无忌受到秦哀公的召见,两人算得上是老相识,相处起来比较融洽。一阵寒暄过后,二人开始商谈起两国联姻的相关事宜,去年楚国已经下好了聘书和聘礼,现在孟嬴也有19岁了,两国又都想借此次联姻,达成同盟,所以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商谈过后,费无忌有幸与秦国君臣一同观赏秦舞,畅谈饮酒直到深夜。
可费无忌根本没有心思观赏这精彩的舞蹈,他的内心极不平定,无时无刻不再为平王谋取孟嬴的事情操心,眼看着回国的日期即将临近,但是自己还没能想出可以瞒过世人的办法,费无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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