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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听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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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落花流水忽东西(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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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夏顶着包匆匆向宿舍跑去,虽说距离不远,可也有足足十分钟的路程,当时想着雨天道路车辆难行,秦溯又好像有要紧事的样子,担心他误了正事,宁夏便坚持自己走,不让他把车开进来。可现在雨越下越大,空无一人的偌大校园里,只有宁夏狼狈地奔跑。

    突然,她愣住了,望着路灯下低头淋着雨的颀长身影,微微发怔。

    若有所思的陆然寂寞地站在雨中,任凭雨水倾泻在他湿透的白色衬衫上,潮透的裤子黏在腿上,额前刘海狼狈凌乱的耷拉着,依旧不断冲刷的雨水顺着他刀削斧凿般深邃的眉眼流淌至下巴。那个记忆中永远气宇轩昂、冷若冰霜的陆然竟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彷徨无助。

    “陆然。”

    她轻轻叫出他的名字,仿佛隔着亿万个时空传来的呼喊。

    听见熟悉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陆然应声转头,在看见同样被雨淋湿一身的女生后,脑海中她的样子和三年前在大雨里悲痛哭泣的身影重合在一起,痛觉袭上心头,他几乎无法扼制地冲上前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记忆中拥抱的温度、体贴的话语、淡若烟霞的笑容还有无数个动情时刻,全部卷土重来,他脸上的悲伤、心里的痛苦,还有他整个人全部的感情,都凝聚在这个拥抱里,陆然久久说不出话。

    宁夏低垂着眼眸,彼此湿透的衣裤贴合在一起,任由他抱着,体会着一向内敛凌冽的男人此刻强烈的心跳,她清楚的知道他在悲伤,他整个灵魂好像都在哭泣,她除了陪着他淋着冰冷的雨,没有别的方法排解他心中的哀伤。

    “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宁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沉静深邃的声线在耳边响起,也许是淋了雨,声音里透着一丝沙哑,“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我妈?”

    感受到怀抱里的宁夏瞬间僵硬的身子,陆然像是在哭泣一般,“顾宁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身子因为情绪的激动而轻轻摇晃。

    他竟然还是知道了!一阵眩晕感袭来,宁夏稳了稳心神,自嘲般的开口,“陆然,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

    拉开彼此的距离,陆然双手撑着她的肩,低头看着她的眼,急迫地说,“为什么要一个人面对?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此时的陆然早已经不复以往的冷静自持,如同丢失心爱玩具的小孩般急躁。

    伸手推开他的手,宁夏迎上他彷徨的眼眸,用他从没有听过的带着讥诮的语气说,“别傻了,陆然,我只能一个人面对,那是你妈啊,她用我们家所有的一切来威胁我,甚至拿宁宸的前程来威胁我,我能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她突然笑了,笑得那么张扬,苍白的脸上满是对他的讽刺,“我可以不在乎她说我什么,可我妈呢?她有什么错,要跪在那个骄傲的女人面前为我们一家求情?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居然可笑地在陪伴你美丽的未婚妻!”

    “不……宁夏……你听我解释……”陆然无法相信从女孩嘴里听到的真相,着急地拉住宁夏冰冷的手,迫切地想要为自己辩解。

    “我不听!”一把狠狠甩开他的手,宁夏眼里满是伤痛,“我再也不想听你说的话了,一个字都不想听!陆然,你知道吗,曾经,我想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不想成为你的包袱,于是一点一点的努力,想要更靠近你,只是为了想要证明我足以与你相配。我也曾经以为,只要我们足够相爱,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可是你却让我明白了,家庭、身份、地位这些外在因素,狠狠地把我们隔离在河岸两旁,遥遥相望。”伸手擦擦脸上不断留下的液体,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你妈说的对,我们不适合,你就像太阳,而我永远在你身后追逐你,抱着幸福惴惴不安、诚惶诚恐,我们的感情太过小心翼翼,你需要的是更大的舞台,需要的是一个更完美的女生陪伴你,助你成功。”

    “不是!不是这样!”陆然痛苦地摇着头,“你说过的,三年时间,如果我依然爱你,你就会回到我身边的,你说过的!”像是在悬崖上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却依旧坚决地说,“陆然,放过我吧,过你自己的生活去,我已经不爱你了。”倾盆大雨刺骨的寒意让宁夏觉得自己快要站不稳了。

    最后一丝希望被扑灭,陆然愣在那里,痛彻心扉地看着一脸肃穆的宁夏,他爱的眼,他爱的鼻,他爱的脸,如今却那么陌生。她用那么决绝的口气告诉自己,她已经不爱她了,她怎么能那么残忍地说出,她已经不爱他了。最伤心绝望的爱,不是对方不知道你的心意,而是她知道却无所谓,从此你在她的生命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宁夏的话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进陆然的心,挖心锥骨般痛彻心扉。

    他看着她,不说话,好久好久。

    突然,他寂寞地笑了,雨水淋湿他刀削般的脸,他笑得那么凄凉。

    “如果我也能不爱了,那该多好。”

    说完,转身狼狈地离开。

    宁夏站在原地,任凭大雨洗涤,悲痛地注视着他离去,那消瘦的背影在雨夜中显得那么单薄而仓皇,随远处的灯火渐渐消失不见。

    我们都没错,那么错的又是谁呢?

    是时间吧。让我们在同一个时空里相遇,让我们在同一片天空下相爱,又让我们在爱到轰轰烈烈的时候分开。

    一双手从后面环住她单薄的身子,无处宣泄的苦闷似乎瞬间席卷全身,秦溯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收紧双臂,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宁夏。”

    不放心宁夏在大雨中独自回宿舍的秦溯,追过来后就看到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他目睹着陆然的悲痛,也聆听着宁夏的控诉,直到陆然走后,他看着她无措地独立雨中注视陆然离去的背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强烈的妒忌和心疼。

    “为什么我哭不出来?秦溯,你知道吗,我哭不出来,我想哭,可是眼泪好像流进了心里。”宁夏的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还能察觉到心脏有力的跳动,“就在刚才,那个我从16岁就爱着的人,终于离开了。”他听着她轻轻低语,他包容着她的所有。秦溯细碎地轻吻她的脖子,安抚她的心情。

    “求求你,带我回家。”刘海遮住眼睛,宁夏轻声说,语气里有急迫地乞求。

    秦溯拥紧她,温柔地答道“好”,他明白这个时候她不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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