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蓉在椒房殿后殿侍奉了月余,突有一日半夜嘈杂起来,说是皇后被惊着了。
殿内所有下人都闻声赶来,却见邢长御也站在殿外,说是皇后不许任何人进去。
“皇后就是皇后,连夜半受惊都惹得合宫上下不安,”步辇徐徐落下,来人是周阳婕妤,想是夜半起身匆忙,只披了件宽大的长袍,头上梳着堕马髻,额发的上方只用了一只玳瑁长擿绾之,简单却不失华贵。
众人纷纷行礼,邢长御忙上前回道,“婕妤娘娘劳碌了,只是皇后方才受惊到现在不过一刻,且殿中奴才并未大肆张扬,怎的娘娘来的这样快?”
邢长御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猝不及防的打在脸上。“本宫是娘娘,岂由得你个贱婢多加质问?”
邢长御脸上像火烧似的,一时没回过神来。“我问你,皇后为何夜半受惊?又为何不许人进去?”周阳婕妤厉言道。
“回娘娘,皇后娘娘惊叫后奴婢前去看望,但娘娘捂着长被不许人接近,硬是把奴婢赶了出来。”邢长御不敢再怠慢。
周阳婕妤突然想到了什么,笑言,“皇后娘娘年芳十二,想必是月期已至,又没有防范,把自己给吓着了吧?”
正说着,皇上来了。顾不得纷纷行礼的奴才们,径直走到周阳氏面前,周阳氏正要行礼,皇上一把拦住了她,问道,“皇后究竟发生何事?”
“回陛下,臣妾在这站了大半天,听奴才们的回禀,猜着皇后是……”周阳婕妤轻瞟了下四周,对着皇上耳语了几句。”
“是么?朕进去看看她。”说着周玉便去开门,皇上拍拍周阳氏的肩,“难为你这么细心了。”
皇上进了殿,周阳婕妤轻轻抚着肩,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过了许久皇上出来,见周阳氏还站在门口,说道,“你猜的不错,柔儿年纪尚小又是第一次经历,难免受惊。”又侧脸对周玉说,“请女御医来皇后寝殿。”
“陛下,臣妾已然宣了女御医,这会儿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周阳氏温婉道。
“你竟这般周到。”皇上定睛看看她,这才发现她只披了单袍,脸色也有些苍白。不禁握住她的手,竟是凉的,便关心道,“更深露重,茹龄你就这般跑了来,还在殿外一直守着,难为你了。”
“臣妾担心皇后,也记挂皇上,不敢不守着。”茹龄许久没听到皇上唤自己的闺名,心里暖融融的。
皇上欣慰的笑着,转身便要回宫。茹龄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有些失落,但失落又如何,他是夫君,也是君王,自己除了顺从,别无他法。
正这样想着,皇上突然停下来,回头对着茹龄说道,“朕的寝殿温暖如春,茹龄衣衫单薄,不如随朕一同回去吧。”
茹龄笑了,笑的不被人察觉,陛下还是记挂自己的。
宣室殿里生了暖炉,只是深秋而已,却真的如春天般,记得上一回来真的是春天,距离现在太久了,这里的一切都还没变。
椒房殿也终于安静下来,邴蓉正要睡下,付昕凑上来悄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事很奇怪啊?邢长御说的没错,婕妤娘娘怎就来的那样快,几乎是和我们同时到的。”
“你怎的说起这些?”邴蓉不屑一顾。
“我们宫里一定有她的人,这个婕妤娘娘还真是百般绸缪啊。”付昕自顾自说着,“还有啊,明明皇上来之前她当着众人已经说出皇后像是月期,可皇上来了她又悄悄与皇上说,像是给皇后留足颜面似的,连皇上也觉得她做事得体。”
“有些事看过就行了,你又何必常常宣之于口?”邴蓉有些不耐烦。
付昕没理会邴蓉的话,自顾自说着,“婕妤娘娘定是猜到皇上会来,才穿的那样单薄,这个女人真是聪明,就这样进了宣室殿的门。”
听她这么说邴蓉立刻警惕起来,忙上前扶住她,“付昕,我再说一次,在宫里与我们不相干的事不要再多加议论,正所谓祸从口出,谨言慎行才是生存之道。”付昕这才住了口,悻悻的走了。
谁知椒房殿平静下来,宣室殿却又嘈杂起来。茹龄全身颤抖着,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 ,连夜赶来的御医诊完脉回禀道,“陛下莫慌,婕妤娘娘方才在皇后殿外中了寒气,以至月期早至,只要悉心调养便可。”
听御医这么说,皇上悬着的心慢慢平复下来,可茹龄却虚弱道,“可本宫以往不会这般腹痛不止,大人有无诊错脉?”
“娘娘腹痛不止乃寒气侵体所至,待微臣开方煎药,娘娘届时服下便可缓解。”御医说完便退了出去。
“都怪茹龄无知逞强,惹得皇上担忧。”茹龄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皇上一把拉住,安慰道,“你只管安心调养好身体,朕不想看你再受罪了。”
不久御医端了药来,茹龄趁热服下,皇上怜惜的看着茹龄,茹龄虚弱极了,在皇上怀里渐渐睡去。
次日清晨,茹龄醒来见身边空荡荡的,宝嫦过来递了汤药,“娘娘醒了,御医吩咐了娘娘一醒便要喝药了。”
茹龄缓缓起身,端过药碗,一阵苦涩的气味直冲过来,茹龄皱了皱眉,“陛下可是去上朝了?”
“皇陛下见娘娘睡着,便吩咐婢女好生伺候着,先去上朝了。”宝嫦说完去端了一碗水,“婢女用梅子泡了水,娘娘服了药用这水漱漱口,便不会觉得口苦难受了。”
“还是你有心。”茹龄一饮而尽,“回漪澜殿在梳洗吧,待会儿陛下要下朝了。”
宝嫦扶着茹龄回到漪澜殿,见茹龄面色苍白,担忧道,“娘娘可还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再请御医过来瞧瞧?”
“不必了,昨晚才惊动了御医,今天又去请,陛下知道了怕是要觉得我骄矜呢。”茹龄说着走到妆台前坐下,宝嫦命人端了热水,“娘娘净了脸去榻上再睡会儿吧,我看你脸色不好呢。”
茹龄没理会,转脸问道,“昨夜你可看见皇上的表情了吗?我那样失礼,怕惹龙颜不悦呢。”
“娘娘安心,皇上很记挂娘娘,见娘娘睡着了才就寝的。”宝嫦把茹龄的发髻散下慢慢梳理着。
“那就好。”茹龄舒了一口气,这时有人进来传话说是邢长御奉皇后之命来送些东西。邢长御进了殿,端着一个瓷盅,“婕妤娘娘万安,皇后听说娘娘昨夜病了,便把自己用来补身的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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