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红日像一只硕大的火球从东方地平线冉冉升起,把绚丽的朝霞撒在茫茫戈壁,撒在鄂尔浑河,撒在和林城。戈壁苏醒了,牛羊骆驼在霞光中缓缓蠕动;鄂尔浑河苏醒了,银色的浪花上闪耀着橘红色的光斑,像一条飘忽的彩练;和林城苏醒了,王宫的金顶被朝霞映照得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今天是上朝的日子,诸王和各位大臣在日出前便来到大殿外等候,其中有阿里不哥、也速察、阿蓝答儿等。时辰到后,三名大汉手拿皮鞭走到殿前露台中央,在司礼官指挥下,“叭!叭!叭!”甩响三声清脆的皮鞭。诸王和群臣依次鱼贯走进大殿,分列两旁,垂手恭立,等候蒙哥大汗和也速台大妃进殿升座。
工夫不大,蒙哥大汗和也速台大妃由仪仗引导,走进大殿,升上御座。诸王和群臣大礼参拜,山呼:“参见大汗陛下,皇妃殿下,大汗、皇妃吉祥如意!福寿安康!”
蒙哥汗和也速台心情很好,高兴地说:“平身,起来,都起来吧。”
诸王和大臣们站起,回到原来的位置。
蒙哥汗扫视了一下诸王和群臣,发现缺少了忽必烈,疑惑地问道:“诶?怎么忽必烈王爷没有上朝呀?”
诸王和群臣面面相觑,连连摇头。
也速察出班奏道:“臣启大汗,据臣所知,忽必烈王爷来不了啦。”他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笑容告诉众人,他颇为幸灾乐祸。
“为什么?是不是病了?”蒙哥汗问。
“不是病了,是……嘿嘿……”也速察笑而不答,像是在吊人们的胃口。
蒙哥汗不耐烦地催他快说:“他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嘛!”
也速察语出惊人:“他……他死了!”
“啊!?”这太出乎意料了!谁都知道,忽必烈的身体一向是很好的,可说是威猛健壮,平日很少生病,怎么会突然死了呢?众人大感惊讶,纷纷追问也速察:“国舅,到底出了什么事?忽必烈王爷身体一向很好,怎么说死就死了呢?不会吧?”
“不会?”也速察的嘴撇得像只歪瓢,“怎么不会?我亲眼看见他的府门上,插出了裹着黑毡的长矛!”
“啊!?已经向世人报丧啦!?”众人虽然疑惑,但也速察说得如此确凿,使他们不得不信。
蒙哥汗听此噩耗,不由心中一凛,倒抽了一口凉气。立即想起喝符水的事,莫非符水里真的有邪毒魔瘴?但他随即便否定了,自己是装的病,身上并没有邪毒魔瘴,忽必烈是不可能被传染的。那……他怎么会死了呢?得的是什么病呢?
也速察看出了蒙哥汗和众人的疑惑,用不以为然的口气很随便地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吃五谷杂粮怎么会不得病呢?忽必烈得的是暴病,暴病而死!”
“喔……”蒙哥汗和众大臣信以为真,有的感到惋惜,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暗中高兴,有的表现出无所谓。
忽必烈毕竟是大汗的亲弟弟尊贵的王爷,他的死不是小事。蒙哥汗决定立即罢朝,亲自前去吊唁。可是,还没等他向众人吩咐,殿外突然传来喊声:“忽必烈王爷到!”
“啊!?”蒙哥汗和在场的人都怔住了,瞠目结舌,嘴张了老大却说不出话来。等众人从惊怔中醒过来以后,朝堂上立即炸了窝,交头接耳,惊诧议论:“诶?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又活了?”
也速察和阿里不哥、阿蓝答儿都大感意外。
也速察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府门上明明挂出了裹着黑毡的长矛嘛,是我亲眼看见的!明明是死了嘛!怎么可能又活了呢……啊!?莫非……”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脸色骤变,一个可怕的情景出现在他脑海里:忽必烈根本就没有死,只不过是绾了个套儿让他钻。他不但钻了,还自以为得意,沾沾自喜。
蒙哥汗也被搞糊涂了,只好宣进来看个究竟,对怯薛长刘太平说:“宣他进来。”
刘太平冲殿外喊道:“大汗有旨,忽必烈王爷进殿!”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殿门口,发现进来的果然是忽必烈,昂首挺胸,神采奕奕,虎步生风,没有一丝生过病的样子。
也速察好生纳闷,忽必烈明明喝下了有毒符水,怎么会没有死呢?
原来,忽必烈在回家的路上,毒性突然发作,安童焦灼万分,正无计可施的时候,廉希宪、子聪、郝经,还有老将军兀良合台,前来迎接忽必烈。见忽必烈成了这个样子,顿时大惊,询问忽必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吃过什么东西?安童突然想起,对众人说:“喔?对了,王爷从万安宫出来后,说他喝下了萨满为大汗驱魔治病的符水,大汗的病完全好了。他为大汗做了件大好事,大汗解除了对他的怀疑,跟他和好了,他心里很高兴,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没承想却……”
“不好!”子聪的脸色很难看,觉得事情严重,“符水里有毒!”
“啊!?真的?”众人大惊。
子聪点点头,心情沉重地说:“小僧略通芪黄之术,王爷的症状,完全是慢性中毒所致!”
“哪个不想活的狗囚徒竟敢加害王爷!我去宰了他!”兀良合台气得钢牙咬碎,拎起兵器,就要上马。
郝经拦住他:“将军暂且息怒,先救王爷要紧。”
众人见忽必烈嘴唇青紫,口吐白沫,双目紧闭,气息奄奄,都非常焦急,急切地对子聪说:“子聪师傅,您得赶紧想个办法救救王爷呀!要不……”
子聪检查了忽必烈的病情,对众人说:“大家不要慌,王爷中的是慢性毒药,一时半会儿尚无性命危险。慢性毒药一般都有药可解。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找到解药。”
兀良合台是直性子,眼睛瞪得像铜铃,直挺挺地问:“先生您快说,在什么地方能找到解药?”
“萨满!”子聪肯定地回答。
“萨满?”众人面面相觑。
“对,子聪先生说得对。”郝经解释说,“即便毒不是他下的,他也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到解药。”
兀良合台大怒,骂道:“狗娘养的!身为神的使者,居然干伤天害理的勾当?我岂能饶你!”
兀良合台催马欲去。
郝经让安童和兀良合台一起去,嘱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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