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春节来得早,返乡过年的大军也提早出动了。当刘正奇穿梭于熙来攘往的人群,连滚带爬地终于成功踏上列车车门铁梯时,预备发车的哨声已经吹响。拍了拍胸口,刚想缓一口气儿,被他折腾了一个早上的背包拉链也终于全线崩盘,结束了其坎坷而短暂的一生。
在车内外人们错愕的目光中,刘正奇捂着脸,透过指缝看着自己那条紫底白花小内裤迎风招展,跟自己挥手告别,真恨不得卧轨自杀算了:老子头一次买这么骚包的,还没穿呢,先游行了!
事实证明,行李打得结不结实,不取决于你提前了多长时间做准备,而在于包的质量过不过硬。就比如,刘正奇花30块钱买的包,即便用了3个小时去整理行囊,最后还是成功的把他300块钱的内裤变成了宣传单。
扛着用裤腰带捆扎的旅行袋,扯了扯被挤得如柿子干一般的脸皮,刘正奇狼狈地跟随着大队人马上天桥、过地道,历经两万五千里长征才终于走出了火车站。
此时,刘正奇最庆幸的就是为了给对方一个惊喜,他很明智的隐瞒了回来的消息。如此看来,见面之前他还有时间把自己收拾个人模人样出来。然而,刚一出车站,他心里最后的这个小泡泡也破灭了,跟着海的女儿一起唱《大海啊故乡》去了。
广场正中央,一辆警车十分显眼地停在那里,人流在其近前自动分开,空出了很大的一个圆圈。一个身穿藏青色警服的高大男人弯着手臂,随意地背靠在车门上,轻吐着烟圈,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面前经过的行人,似乎任何不法的小动作都别想有机会脱逃,惹得人们从他面前走过时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突然,他回身摁灭了烟头,心有灵犀般的抬起头,看向了立在出站口的人,咧嘴,一笑。
那一笑,既带着成功捕获猎物时的那种得意,也带着期盼终于成真后的那种欣喜。就像暖阳,让刘正奇心中所有的阴霾,瞬时,全部化开了。
“你这打扮,怎么跟流窜犯似的?”卫虎憋着笑,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狠色。目光柔和,仔细地打量着刘正奇的这一副惨状,捆了好几圈的皮带里还钻出了半截袜子。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挠了挠头发,刘正奇顾左右而言他。
“不就这一趟车么,我天天过来等啊,”卫虎板着脸说的跟真事儿似的,眼见着对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转而戏谑一笑,“你信么?”
听着前面的时候,刘正奇被他唬得差点没感动出鼻涕泡儿来,而随后那句“你信么”又把他的鼻涕泡儿给戳了回去。他既不是黄牛又不是检票员,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哪有时间天天上这来候着?转了转脑子,他又重新把车票摸出来瞅了瞅:靠,刚实行实名制你就利用上了?!
扬了扬下巴,卫虎示意刘正奇上车。
“你这是公车私用吧?”刘正奇瞥了眼车门侧明晃晃的“公安”两字,撇了撇嘴,私下寻摸了一圈,“这万一被哪个热心群众真相了……”
皱着眉摸了摸下巴,卫虎凑到刘正奇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跑两步。”
刘正奇一噎,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你这是转行卖拐了么?还没事儿跑两步?
“往哪儿跑?”
“随便。”
仍旧一头雾水的刘正奇转身、弯腰、蹬腿、摆臂,刚迈出了两步,第三步那脚还没落地呢,就一把被人从后面摁住了。在一票过路群众的惊诧感叹声中,连搂带抱、连拖带拽地,他被塞进了车里。
“这回没问题了吧?”卫虎摁了摁喇叭,发动了车子,一踩油门猛地窜了出去。
“我操!有你这么办事儿的么!”刘正奇憋了个脸红脖子粗,这张脸算是丢尽了。尼玛,这人能不能再二点儿?
“你这一看就是作秀!”
“没事儿,别人不知道。我就说劝导无效,才准备逃跑。”不停地低头注视着周围的路况,卫虎的声音已经开始发哑了。
察觉到气氛骤变,原本还准备骂两句解气的刘正奇也抿紧了嘴角,不再说话。
终于,车子七拐八拐,颠簸着开进了一处僻静的小道。
几乎是在刹车踩下的同时,两张嘴急切而又猛烈地撞到了一起。交互缠绕的舌头像是一根拧紧大麻花,在两人的口腔中迎来送往。在大力地摩擦下,舌面上的细小突起也挺立了起来,张牙舞爪地进攻着。每个人都恨不得自己嘴里长得是把锉刀,把对方的舌头亲自打磨成个溜光平滑的镜子,只能反射出自己的影儿来。
他们竭力地张开鼻翕,贪婪地攫取着对方身上熟悉又渴望的气息,想要把这一个多月损失掉的连本带息全部讨饶回来,而且要按驴打滚的计息法。
“想了没?”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卫虎眼色幽深,捧着刘正奇的脸,沉声问道。
“想?妈的,老子恨不得想宰了你!”眼角发红,双手一伸,刘正奇拽住卫虎制服的领子用力往身前一带,又重新咬了上去。
狭小的车厢里,空气骤然变得浓重而暧昧。躁动的两个人,敏感的身份,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危机感,反而在他们心里更增加了一层**和禁忌的刺激。
粗鲁地拽出了卫虎衬衣的下摆,刘正奇直接把手伸了进去。手指近乎狂乱地在胸前背后揉掐着、抚摸着,近乎痴迷地感受着对方绷紧的肌肉,清晰的纹理……终于,手掌从腰侧滑了下去,他把指尖顺着皮带缝隙挤了进去。
“等等,”卫虎突然捏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下面顺理成章的动作,费力地咽了一下,才继续说,“时间不够了,我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靠,那你还勾火!”呲牙低骂了一句,刘正奇忿恨而又不舍地收回了手。
扭了扭屁股,又拽了拽裤子,他咬着嘴唇,让自己那惨遭急刹车的部位好受点儿。斜眼又重新瞥了一下旁边整理衣服的人,突然伸头在对方肩膀上狠狠蹭了两下。
“这——是警服……”偏头看着肩膀上亮晶晶拉着丝儿的那一大滩口水印儿,卫虎一脸的无奈,摇摇头,又重新把车开了出去。
等卫虎回到家的时候,夜色已深。刚刚进了屋,就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刘正奇甩着头发走了出来。
松松垮垮的运动裤直接挂在胯骨上。头发上水珠顺着发尖滴落下来,翻过突起的锁骨,滑过白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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