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寄闲情

有，有手表戴没有。”一语未了，花儿早说道：“咦，忘了，刚才忘了把手表给夏槐香了。”李石磙说：“那我这会儿给她送去？”花儿说：“算啦，你赶紧剁你的馅子吧。”又说：“把手表马下来再剁，多贵呀，震坏了。”李石磙说：“咋马呀，两手油。剁几下馅子就震坏了，还不如不要哩。”抬眼见翠花和莲花放学回来了，遂让翠花将他手腕上的手表拿掉，加紧剁馅子。

    因想起儿子，花儿说：“狗蛋又跑哪儿去了，可是一上午没进家了，只顾忙哩，把他给忘了。”自新说：“我去找找。”说着，站起来，刚走出灶屋，就见狗蛋双手捧着一只麻雀跑回来，便问他在哪儿逮的麻雀。狗蛋不回答他，却对莲花喊：“二姐，快找绳子拴住它的腿，别叫它飞跑了。”翠花说：“拴住腿它也能飞，带着绳子飞，还是拿剪子把膀子铰了。”莲花说：“铰了膀子就不会飞了，不好玩了。”不听翠花的话，找了一根线绳子，将麻雀腿拴住，又在绳子的那端栓了一块砖头，狗蛋这才把双手松开，看着麻雀展翅往上飞，接着又被绳子拉住飞不动了，落在地面上，随后又张开翅膀想飞走，结果仍是徒劳，白费了不少力气。看了一会儿，想起饿来了，走进灶屋里找东西吃。花儿便说：“先忍耐一会儿，饺子一会儿就好，要不你去前面叫你奶和三姑去吧。”狗蛋答应一声，跑去了前院。不一时，三妮儿抱着狗蛋跟在娘身后就来了。李老太太见翠花和莲花搁那儿玩麻雀，不觉说道：“咦，女孩子家没一点讲究，那东西可是不管玩哩，手心里出汗，拿不了针线了，快别玩了。在哪儿弄只麻雀啊。”狗蛋说：“在郑林家的屋洞子里。”李老太太说：“那屋洞子真高，你咋够着了呀。”狗蛋说：“我跐着架子车上去的。”李老太太听了这话，冲花儿嚷道：“你这个娘是咋当的，那架子车是他跐着往上上的么，栽住了咋办，真不知道你成天价忙啥哩，掂着俩腿只管往骚狐狸那儿去。”花儿不觉看一眼李石磙，心说：“幸亏胡丽娜有先见之明，没敢来。”

    不一时饺子好了，花儿给娘和孩子们盛好饭，又给李石磙、自新、三妮儿盛了饭，待他们都到堂屋里围着八仙桌吃饺子去了，捞了一碗饺子偷偷去给胡丽娜，并不到她家里去，而是从老太太的院子里隔着墙头，把饺子倒进她端着的碗里，一面低声说：“幸亏你没来，不然可真砸了。”狐狸精笑说：“我咋说来着，不去不给你添乱了。”花儿说：“就这还没挡住挨骂。”狐狸精诧异道：“又因为啥？”花儿说：“因为啥，不跟你说了，别回头叫她看见了，你赶紧去跟孩子吃吧，我走了。”一面说，一面做贼似的溜回家，抬眼见三妮儿和自新并排坐在堂屋门口西边的桐树底下，这一个正往那一个碗里扒拉饺子，那情形很是亲热，不觉暗想：“这个李石磙，还不叫我提，他俩不是可好么。”

    三妮儿见嫂子掂着空碗从外面回来，知道她去干啥去了，却故意说：“嫂子你吃的可真快，你一碗都吃完了，俺这儿才吃了半碗，你是咋吃的呀。”花儿说：“咋吃的，割了脖子倒的。”说着，走进灶屋，盛了半碗饺子来到堂屋，附在李石磙耳边说：“我看他俩可好哩，要不我问问三妮儿。”李石磙不及开口，李老太太便说道：“又跟俺儿搁那儿嘀咕啥哩，嫌我碍事了是不是。”李石磙忙说：“她是说你现如今吃饭慢了，没以前吃的快了，等着给你盛饭哩。”李老太太说：“老了呗，牙口不好了。”又说：“有这个心就中了，不用等我，赶紧吃吧，我这一碗还愁着吃不完哩。”狗蛋接话道：“奶奶你吃不完给我。”花儿笑说：“这孩子可真实诚。”李老太太说：“实诚了好啊，实诚人长远。”

    不一时饭毕，翠花和莲花背起书包去上学。狗蛋见了，跟着俩姐去学校。走到半道，瞅见一只老水牛飞向一棵桐树，慌忙去逮，莲花随后跟了过去。这“老水牛”是一种昆虫的俗称，长着两只又细又长的触角，还有一对坚硬的外翅，收敛羽翅时起到保护躯体的作用。它的躯干约有四公分长，通体黄绿色，十分好看，又因不像马蜂那样具有攻击性，常被孩子们捉住玩耍，成为一种很不错的玩物。狗蛋跑到桐树下，见它趴得高了，弯腰捡起一块土坷垃要投它。莲花忙说：“你一投它就飞走了。”狗蛋抬头望着它说：“够不着啊。”莲花想了一下说：“我驮着你就够着了。”说着，蹲下身子让狗蛋骑到她脖子上，然后扶着树干慢慢站起来，却仍是够不着，狗蛋便跐着她的肩头站直身子，伸手去捂老水牛。眼看就捂住了，它又展翅飞走了，气得狗蛋骂了一句，从二姐肩头跳到地上，尾随着它来到一片草丛，见好几只老水牛趴在草梗上，不觉高兴得大叫，一面猛一扑身子趴在草丛里，总算逮住了四只老水牛，其中一只老水牛趁他一不留神逃走了，惹怒了他，几下就把那三只反应迟钝的老水牛的翅膀全都揪掉了，一边揪一边嘟囔：“我叫你还飞！”

    莲花见此情景，不满道：“你咋叫膀子都揪掉了，还咋玩儿啊。”狗蛋不理她，冲一直站在那儿的翠花说：“大姐给你一个。”翠花说：“我不要。”又对莲花说：“该去上学了，要不该迟到了。”莲花没好气的说：“不去！”一面从狗蛋手里拿了一只没翅膀的老水牛，嘟囔狗蛋不该把它们的翅膀揪掉。那边翠花说：“我对咱娘说，你不去上学。”莲花听了这话，恼道：“去哎，献嫌子精！”见翠花果真扭转身回家去了，不由得心内发慌，刚要跑去学校，狗蛋一把扯住她说：“不用怕二姐，有我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不由分说，拉着莲花七拐八磨的躲藏到海子沟里去了。此时海子沟里还有水，不过不太多，刚满过小腿。狗蛋脱了鞋，卷起裤管，趟进水里，将手中的两只没了翅膀的老水牛放在水面上，看它们挣扎游动。莲花见状，也把手中的老水牛放在水里，蹲在水边瞅着它玩。不一时蹲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书包上，拿一根草棍儿拨弄老水牛，直到它躺在水面上再也不动弹了方才罢休。

    李老太太见宝贝孙子随着两个姐姐去学校了，一时间甚觉无趣，忽又想起再要个孙子的事儿，说了几句花儿，独自回前院，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走进乔大爷家，跟他面对面的坐着唠嗑，不觉就忘记了所有烦心事。三妮儿劝嫂子说：“眼下狗蛋也大了，这个时候不要，啥时候要啊，再过几年，你也该老了，即便你不老，还年轻，俺哥可不是上了年纪么。”李石磙说：“你先吧你自个的事儿整明白吧，哪儿有闲工夫操这心。”又说：“其实再要一个也不多，至少能把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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