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寄闲情

进河里。狐狸精笑道：“看见没，他们比咱们还不如哩。”付兰雅也笑说：“他们哪儿都不白，就屁股白了。”花儿说：“就屁股成天价不见天日了，想想它也真可怜，同是一个身子上长着，别的地方都可以露在外面，就它天明到天黑用一块布罩着，要是个人，早憋屈死了。”说着话，三个女人已走进了水里。狐狸精说：“就这么下去了？”花儿说：“不这么下去还能咋地。”付兰雅说：“那边还有男人哩，不然的话完全可以脱了衣裳，咱也让这身子暂时摆脱一下衣裳的束缚。”狐狸精说：“不会把他们赶走。”说着，当真扬声道：“哎，你们几个臭男人，洗好了没，洗好了赶紧滚蛋，这儿是我们的天下了。”

    话音一落，就听那边有人回道：“臭娘们，想赶我们走，也得拿出诚意来不是，再咋说也是我们先来的呀。”听声音像是田祖业。花儿便说：“是不是田祖业？”那边有人说：“田祖业，叫你哩，快过去呀。”却不听田祖业吭声了。花儿骂道：“你个狗日哩，你不吭声我也知道是你说的，家俊他娘正满世界里找你哩，看回去她不夹着头打你。”狐狸精也张口大骂田祖业。那边几个男人哈哈大笑，一个劲儿的撺掇田祖业。他一时间恼羞成怒，骂了几声那几个男人，上了沙滩穿上衣服走了。随后那几个男人也一起离开了沙河，不过一上了河坡，就有人提议道：“咱不能白挨骂了一回，好歹也赚回来再走。”有人说：“咋赚回来呀？”那人说：“咱就躲在这上面偷看，她们把咱们赶走，不就是为了方便脱衣裳吗。”众人都说：“得了吧，黑灯瞎火的，又离那么远，即便她们当真脱了衣裳，你又能看见啥了，再说这样做终究是不好，别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了。”

    花儿见他们走了，仍是不放心，跑上河坡看了一眼，见他们果真上了大堤，随后又下了大堤，这才重又返回到沙滩上，率先脱去了衣裳。狐狸精和付兰雅见状，也先后将衣裳脱去。因见狐狸精双如饱满，身材窈窕，花儿羡慕道：“跟你一比，我都羞于见人了，小肚子凸起来了，俩奶子也下垂了，这腰上一抓一把肉，难看死了。”狐狸精说：“你就别搁这儿说风凉话气我了，我也想像你那样儿，还不得哩。你说要这管啥用，俩奶子在丰满，小肚子在平坦，不还是没人喊娘吗，到老了不还是没有儿孙在膝头吗，想想就觉得凄惶，没法往下过了。”付兰雅说：“说真的，还是那句话，赶紧找个人嫁了吧。”狐狸精说：“又来了，要嫁不早就嫁了么。”付兰雅又说：“也是，不过我倒觉得你收养一个孩子也不错，既然一时半会儿嫁不出去，那就先跟谁要个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罢，将来以后身边总算有个人了。”花儿说：“这倒是个好主意。”狐狸精说：“咱到水里说吧，别再搁这儿展览了。”于是三个女人到了水里，一边洗澡一边说笑，不觉间一轮圆月已经升起来了，照耀得整条沙河轻柔妩媚，安详宁静。

    忽见一个小孩跑下河坡，付兰雅惊诧道：“咦，那不是狗蛋么，咋跑这儿来了。”狐狸精说：“能不是找他娘哩，见他娘老是不回家，就跑来了。”说话间，花儿早出了水面，一边问一边迎着儿子走过去。谁知狗蛋在沙滩边停了一下，转身斜刺里跑向河坡上的一个坑洼。跑到跟前，一缩身子便躲到了里面。花儿好半天才明白过来，笑道：“这孩子，躲猫猫躲到这儿来了，也不知道害怕。”付兰雅说：“你赶紧到水里来吧，说不定一会儿哪个孩子就跑来找他了，要是个大孩子，看见你光着屁股站在那儿，好说可是不好听哩。”花儿闻言，赶忙回到水里，只露着头在水面上，一会儿看看儿子躲藏的地方，一会儿又瞅瞅儿子跑来的那条小路，始终不见有小孩子跑过来寻找儿子，也不见儿子从那坑洼里爬出来，禁不住心中忐忑不安，担忧道：“狗蛋咋还不出来呀，不中，我得去看看。”狐狸精说：“小孩子躲猫猫，能忍着哩，墙角旮旯，哪儿隐蔽往哪儿钻，生怕藏不严实被人家找到了，那样很没面子哩，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咱仨都看见狗蛋躲进去了，又没见他出来，那他一准的还在里面藏着哩，等着人家来找他。”

    又过了一会儿，约莫有一支烟的光景，花儿只觉得这时间太漫长了，忍不住又要去看看儿子。付兰雅便说：“我看咱在水里也够长的了，月亮都升起老高了，不如就此上去吧。”狐狸精说：“也中，反正早晚都得回家。”听话意她还没有洗好。花儿说：“再洗会吧，我去把狗蛋抱过来，给他洗洗，这一疯，又是一身汗一身土，回家都没法挨床了。”

    狐狸精说：“还费那事儿，直接把他喊过来不就行了。”说罢，扯开嗓子喊道：“狗蛋，赶紧出来，娘可是回家哩。”花儿也亮开嗓子喊他。见他不出来，正要过去，他却从坑洼里爬出来了，一边往这儿跑一边说：“我不说出去，跟谁都不说，你就在里面藏着吧。”听了这话，花儿心说：“难道里面藏的还有人？没见有人往里面藏啊？”等狗蛋跑到跟前，问他说：“你刚才跟谁说话啊？”狗蛋说：“跟鬼。真有玩儿，鬼也躲猫猫。”花儿心头一惊说：“胡扯，哪儿来的鬼呀。”狗蛋说：“真的，不信我带你去看看，又长又黑，他说他是个大黑鬼。”

    说到这儿，狐狸精只觉得有个东西在水下掐捏她的腿，顿时魂飞魄散，“娘呀”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往岸上逃窜。付兰雅冷不防被她吓得浑身一阵寒颤，紧随着她跑到沙滩上，胡乱将衣裳往身上一穿，拉起花儿就跑。花儿发急道：“俺儿，我的衣裳哩。”付兰雅也不说话，回身捡了花儿的衣裳，抱起狗蛋，拉着她还跑。等跑上河坡，瞅见一个人在明亮亮的大堤上转悠，付兰雅这才松开花儿的手臂，拍着胸脯说：“娘哎，这个狐狸精可把我吓死了，你看她跑得可真快，都到大堤上了。”

    花儿望过去，见她站在那人面前指手画脚的说话，也看清了那人正是丈夫李石磙，遂不慌不忙的穿好衣裳，从付兰雅怀中抱过儿子，与她一起登上大堤，一面将儿子递给丈夫一面说：“刚才狗蛋说他在河坡上的坑洼里见到鬼了，要不你去看看吧，看是啥样儿的鬼。”狗蛋说：“都跟你说过了，是个又长又黑的鬼。”李石磙说：“看啥呀，一个鬼有啥好看的呀，怪渗人的，赶紧回家去吧，晚了它再跟上来了。”狐狸精说：“就是，咱赶紧回家吧。”说着，头前就走。李石磙又说：“你们先走，我在后头点支烟，鬼就怕火，一见到火光它就不敢来了。”花儿忙说：“你把狗蛋给我，赶紧点烟。”说着，接过狗蛋，和付兰雅一起跟在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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