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长舌妇男搬弄是非 好心人儿垂怜遗孤第(4/5)页
不吵她吵谁呀,叫他看着她小弟,她看得找不着人影儿。”三妮儿推测说:“可能去巧儿家了吧,俩小孩可玩到一块儿了。”花儿说:“你看我,愣没想到。”慌忙去东方进家寻找儿子。刚走出家门口不远,三妮儿撵出来说:“嫂子,别去了,狗蛋在家里哩,掉水缸里了。”花儿一听就急了,折身跑回家,见儿子浑身水淌,头上脸上抹得到处都是鸡蛋黄子,气得扬起巴掌照他的屁股就打。
翠花拿了狗蛋的衣裳出来。三妮儿一边帮着嫂子给狗蛋换衣裳一边说:“你猜他咋说?他说给你做饭哩,你下地回来就管吃了。”花儿一把抱住儿子,紧紧搂在怀里,眼里储满了泪花。她觉得她不该打儿子那一巴掌,又气恼儿子调皮,不知道凶险,也就是缸里的水少,要是多了,儿子的命还在吗?她不觉感念李石磙不在家的好了。他在家时,缸里的水总是满满的。他不把水缸灌满,是不会放下水桶和扁担的。
由于寒气浸入肌体,狗蛋起了高烧,呼吸又短又粗。此时正是夜深人静之时,花儿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得抱儿子到村卫生室。医生田祖亮听了花儿的讲述,安慰她说:“就是受寒了,不碍事,打一针就好了。”一边给狗蛋打退烧针一边又说:“这孩子,将来长大了必定是个孝顺孩子。”狗蛋屁股上吃疼,张开嘴想哭,却没有哭出来。花儿说:“那时候,怕是就由不得他了,娶个媳妇卖个儿嘛,媳妇说了算。”田医生说:“这孩子真坚强,打针都不哭。咳,别管谁说了算,只要他们过得好就行了。”花儿说:“说的也是。对了,你家老二,田家强,说好了没?”田祖亮从狗蛋的屁股上拔出针头,将酒精棉球按在针眼处,摇头说:“没有哩,你手底下要是有合适的,给俺介绍一个,俺请你吃大红鱼。”花儿说:“这回你可没找对人,我就是跟着奶奶讨饭来的,就只认识咱村里的人,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田祖亮说:“那我也得谢谢你,有人操心就是好事。”说着,将包好的药交给花儿。花儿拿了药,抱着儿子回到家里,哄着他吃了药,心想这下应该好了吧。谁知第二天夜里他又起烧了,如此一连两三天,花儿不敢再搁田医生那儿给儿子看病了,把三妮儿喊起来,陪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小跑到公社卫生院就诊。大夫一检查,说是肺炎,得住院,还埋怨她为啥这个时候才把孩子送来,要是再耽误两天,怕是孩子的小命都难保住了。花儿吓得心惊肉跳,等到儿子的病情稳定了,嘱咐三妮儿好生看着,急忙去市场管理会找丈夫。此时东方已露出鱼肚白,略带冷意的晨风吹拂着她发烫的脸颊。
狗蛋在卫生院住了将近半个月,期间有不少亲朋四邻前来探视,不能一一赘述。不过有一个人需要介绍一下,就是他把花儿的丈夫李石磙抽调到公社里来的,让花儿有丈夫却不得不过着近乎寡居的日子,让她的三个孩子有父亲却不能时常缠绕在父亲的膝下,他便是这个公社的一把手,革委会主任老夏。夏主任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印象,长相也没有特别之处,只是说话的声音让人觉得舒服入耳,洪亮中带着厚重。他接连来医院看望了狗蛋三次,对狗蛋喜爱有加,意欲将狗蛋认为义子,又觉得这样做似乎有所不妥,便没有说出口。他每来一次医院,花儿便向他提一回放她的丈夫回家的请求。
眼看狗蛋痊愈了,就要出院,不见老夏再次前来,花儿疑惑地对丈夫说:“大概夏主任生我的气了。”李石磙笑道:“你也太小看夏主任了,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花儿说:“那他咋不来了呀。”李石磙开玩笑说:“咋啦,你想他了?”花儿在他的手臂上轻拍一下说:“我是想他了,想他啥时候放你回家。”李石磙转移话题说:“看今儿个的天多好,我带着你和儿子去公社里看花儿去吧,那儿有好多花儿,开的可好看了。”花儿想这倒好,说不定还能在那儿遇见夏主任呢。然而当他瞅见李石磙推着自行车站在那儿等她,不觉又来了气,挪揄道:“我不坐你这洋车子,太慢,比蜗牛爬的都慢好些。”李石磙明白妻子的话里有话,不上她的当,只让她快点坐到后座上去。花儿白了他一眼,还是接着说道:“有洋车子你也不回家,要是没洋车子,是不是就把俺娘儿四个扔掉不要了啊。”李石磙陪着笑说:“上次不是向你陪过不是了吗,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揪住不放了吧。”花儿说:“知道错了就得改。”李石磙一连声地说是。
李石磙带着妻子和儿子,迎着暖暖的风,离开卫生院去公社里。一进公社的大门口,就看见两个警察正把一个戴着手铐的小男孩往警车里塞。那男孩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衣不遮体,光着脚,哭喊着往外挣。花儿只觉得他实在可怜,让李石磙过去问问咋回事。李石磙犹豫道:“大概是个小偷,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花儿瞪他一眼说:“啥叫闲事啊?当初要不是你多管闲事,哪有你现在的老婆孩子一大群啊!”李石磙嘀咕道:“好像没有你我就要拉寡汉一辈子似的。”不过还是朝那警察们走过去了。他与他们都相熟,所以不大一会儿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了,回来对妻子说:“就是个小偷,还是个惯偷,屡教不改,送到劳教所里也是为他好。”
花儿说:“那他爹娘哩,就不管教他么?”李石磙说:“都没了,听他们讲他是被他的堂叔打出来的,不是咱这儿的人。”花儿听了这话,便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很有同病相怜的凄凉,不觉流下了眼泪。又听见那男孩趴在车门里哭喊着“大姐救救我”,便对李石磙说:“你去跟他们说,再放过他一回吧,真是可怜啊!”李石磙说:“小偷,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今儿个放了他,明儿个他又去偷了,狗改不了吃屎,不要因为你今天的仁慈,让更多的人明儿个遭殃。”花儿说:“还有眼泪的人,就不会没有救。你不去我去。”李石磙见她的双目中流露出坚定的神色,知道她是铁了心要从警察的手里拦下那男孩,只好再次走向警车。此时警车已经发动了,但还没有走。他手扶着车窗对警察说:“再放他一次吧,多给他一回重新做人的机会。”
那男孩扑通跪在花儿面前,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花儿急忙伸手把他拉起来,问他的姓名,家又在何处,都还有哪些亲人。那男孩嘶哑着嗓子说:“大姐,你就是俺的亲人,你姓啥俺就姓啥,你叫俺啥俺就叫啥。”花儿不知道自己姓啥,她只知道奶奶喊她花儿。现在这男孩要随她的姓,让她一时间犯了难。李石磙一旁说:“姓啥都无所谓,至于名字嘛,我看就叫自新吧,改过自新的意思。”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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