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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系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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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2 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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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的殓尸房她曾去过一次,这回还算得驾轻路熟,顺利找到了地方。

    其间并排放着六具尸首,俱用白布蒙了起来,上方的神龛点着蜡烛,供着香火。灯光昏黄,在夜风中摇曳不定。她素来不信鬼神,暗道声打扰,伸手便要去揭那白布,然而手伸出去,不知怎么却又软了:如果真是陈光华,要怎么办才好?她一时情怯,过了片刻,方才下定决心,轻轻掀开最左边那具尸身脸上的布巾,借着烛光,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看,无论生死,终需弄个明白。

    白布下的脸五官僵硬,生时姣好的眉眼凝固成呆滞的死气,皮肤苍白得近乎狰狞,唯有颈间一道暗红的伤口,是这片黑白中唯一的艳色。。

    饶是她胆大包天,还是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冯晓燕?她不是回青州老家了吗?怎么停尸在刑部?她怎么死了?她脖子上的伤口干净利落,一刀致命,必定是职业杀手干的……是谁杀了她?

    须臾之间,秦如岭脑子里闪过千疑万问,还未理出个头绪,已有脚步声传来:“谁在里头?”她自知失态露了行迹,忙从窗户里闪身出去,刑部向来守卫森严,她不敢托大,被抓了现行实在太不好看,只得潜回宫去,以待来日。

    其时已是三更,灯光寥落,四下里寂静无声,她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住的院落,正要推窗进去,忽然听到屋里浅浅的呼吸声,心道: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又被顾惊澜碰个正巧。

    她硬着头皮跳窗进去,同时暗地里寻了千百个借口,然而定睛一看,不免诧异:“翠竹?”她早知翠竹身怀武功,必是顾惊澜留在自己身边的耳目,彼此心知肚明,各退一步,未曾撕破了脸皮,今天她竟想摊牌吗?

    翠竹坐在桌旁打盹,闻言回过身来:“娘娘回来了,叫我好等。”

    秦如岭不动声色,微笑道:“你等我有什么事么?”

    翠竹坦然道:“不把三皇子交到娘娘手里,我不敢睡。”说着,到床前撩开帐子,秦如岭一眼见到儿子裹在被子里,双眼紧闭,心口顿时抽紧,忙扑上前看视,幸好孩子只是睡着了,连头发也没少一根,才安了心,转念想到翠竹这话说得蹊跷:自己走时,明明把明远交给奶娘了……

    翠竹道:“娘娘,宫里是非多,凡事还是亲力亲为的好,万不能假手于人。”

    秦如岭一点即透,默默点了点头:“人呢?”

    翠竹道:“已经打发走了。”秦如岭抬眼看着她:“打发走了?”

    翠竹沉默片刻:“一切自有圣裁。”

    秦如岭笑了笑:“原来他来过了。”她口气一转,起身拱手正容道:“翠竹,今日之事,秦如岭永记在心,他日若有所命,无敢不从。”

    翠竹怔了怔,道:“娘娘太多礼了。”我所思所想,你便是有心从命,也无力回天。

    秦如岭道:“不,你救了明远性命,我实在是感激万分,不知如何报答,你……可有什么心愿?”

    翠竹苦笑一声:“我……我没什么愿望。”说到这里,自己也觉怅然,径直转身走了,连客套话也忘了说。

    秦如岭目送她出了门,力气顿失,跌坐在床沿,背上一阵阵地发冷,牙齿都禁不住咯咯打颤,手足一片酸软。

    幸好有翠竹,幸好她及时发现,幸好顾惊澜派了她来……

    上午阳光明媚,秦如岭寻思太后既然昨日告病,不能不前去慰问,又放心不下顾明远,就带着一起去了。

    远远有琴声传来,先是铮铮响了几下,继而变得连贯流畅,秦如岭凝神听了会儿,向翠竹道:“似乎是高山流水,虽是平常的曲子,琴艺倒是精妙。”

    翠竹笑道:“娘娘好耳力。”

    秦如岭笑了笑,说:“我对音律不太精通,只是以前有个同窗,宫徽角羽商死活分不清,学琴时把这首高山流水翻来覆去地弹,我听得太腻了。”

    翠竹和着笑了几声,没有接话。秦如岭昔年在宗学念书,她的同学均是皇亲国戚,这种世族子弟的丢脸事,越少知道越好。

    离太后住处越近,琴声越发清晰。秦如岭到了门口,望见太后和顾惊澜坐在一起,笑吟吟地望着弹琴的贤妃。她这才想起来,贤妃的容貌虽算不上难得,琴艺倒是颇有口碑,传说中她能重获恩宠,便是靠弹了一手好琴。

    顾惊澜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侧过脸,向着她微微笑了笑,秦如岭肯主动向太后示好,实在让他心情大好。

    太后也察觉了,往窗外一看,忙说:“宁妃来了,怎么把明远带来了,快进来,别让孩子着了凉。”

    秦如岭上前行了礼,笑道:“太后身子不适,原该早来请安。家兄前几日送了几昧药材给我,不是稀罕的东西,只略表心意,望太后笑纳。”

    太后笑道:“你太客气了。来,把明远给我抱抱。”说着,从翠竹手上把孩子接了过去。

    顾惊澜见身边恰好空着张锦凳,便伸手指了指,笑道:“过来坐吧。”

    秦如岭估计那原是贤妃的位置,却不推辞,走过去坐了,果不其然,琴音乱了两拍。

    顾惊澜毫无察觉,扭过头笑吟吟地对她说:“今天天气倒好,你原该多出来走走。”他也想通了,秦如岭对陈光华的生死耿耿于怀,就让她自己去查,水落石出固然是给自己洗清了这顶黑锅,便是查不出,容她跟自己闹闹脾气,也就罢了。

    秦如岭笑道:“不错,贤妃姐姐琴艺精妙,我若今天不来,就错过这番耳福了。”她这话里隐约透着酸味,顾惊澜胡乱唔了两声,不敢接这个茬。

    恰好这时一曲终了,贤妃停了手,起身上前来与众人叙话,她不满秦如岭坐了自己的座位,故意走到她面前来:“宁妹妹夸奖,实不敢当。我还记得那晚宁妹妹英姿飒爽,不让须眉,我不过会些小伎俩,叫宁妹妹见笑了。”未等秦如岭答话,顾惊澜抢先道:“你们各有所长,都……很好,很好。”后面两个字近乎无奈。

    秦如岭只作不知,也不起来让座,目光转了转,落在她的小腹上,三个月的身孕,还看不出来……,扬起笑脸道:“贤妃姐姐这首阳关三叠,妙不可言,于平凡中显出不凡,更见功底,陛下以为呢?”

    要论口舌之争,贤妃决计占不了秦如岭便宜,顾惊澜唯恐多事,顺水推舟道:“不错,弹得很好。”

    贤妃呆了呆,口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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